“我已经决定了,再,我一直想做个面包师,现在也有时间去尝试了。”马奎尔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她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仿佛坐在我面前的人是个活着的人。
“也好……不过,我沉睡了以后照顾他的工作仍然是你的事情,直到他可以自理,明白吗。”烫手的山芋最终还是要扔回去的。
“恩……好吧。”马奎尔耸耸肩,“我忽然不希望你那么快就去沉睡了,那么……晚安。”她起身告辞,走的时候木质门扇被拉开,一股清新空气吹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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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气缭绕,我这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从天而降的水珠凌乱地落到杂草丛生的地上,溅在马奎尔裙子的下摆,她穿着麻布布靴,慢慢的被雨水打湿了。
一阵风夹着水珠扑进门来,早春的雨水竟让我觉得阵阵寒意。这场雨过后,我就要在这湿冷的土地里,长眠,前提是弗雷答应我。或许他和我一样,期望一次长久的、寂静的安眠。
“弗雷?迪恩,回答我。”
还是没有任何回答,就像我以往的无数次的徒劳无功的呼唤,给予了我身体的的男人始终没有了任何声音。
也许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我也好,弗雷也好,还有楼上的那个垂死的男人。
我只是想忘记一个女人,一个占据了我全部的诱惑和思念的女人,活人,牵肠挂肚的思念只有时间能化解,但是我有更好的方法,睡着、忘记,多么好。
弗雷会答应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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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地伸手关上了门,我一直计划的事情就要实现了,但是我却雀跃不起来。
长出一口气,我回转身,正对上了从二楼楼梯上下来的他。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坐进了锻炉前的沙发里,他已经能下地了,但是腿脚不利索。
“我快死了……”声音微弱而从容,苍白的嘴唇有些发颤,他轻轻开口,“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不用费神照顾我。”
“死哪有这么容易,你别多想了。”也许他听见了我刚才和摩尔多的话,我安慰他几句,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我好像认错了人,”他把自己蜷缩起来,脸埋在手掌中,“你似乎和某个人很像,可是我……总想不起来这个名字,明明那么熟悉的……”
“你不该从床上下来,”我走上去拉开他抱紧脑袋的手,“想不起来就算了,忘记也不是什么坏事,你看,人会烦恼有时候是因为记性太好。”
“好像有道理。”他淡淡一笑,但是这个美丽的笑容在我看来却是不出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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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弗莱雅,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这个人背后的故事显然是你惹不起的,死亡对他来未必是坏事,而你现在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你这几个星期所做的事情无非是为了你的计划,不要在节骨眼上再出现什么麻烦,你只有一次机会。我这样对自己道。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我会在你身边的。晚安。”
也罢,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