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馨笑了笑，佳话也好，笑话也罢，你自己心安就够了。你大概不知道，我原先跟程兴安也是笑话一段。

沈兰馨也不说教劝解秦晓霜，自顾自说起自己的故事。

我们沈家和程家本来是世交，两家早早就有了联姻的婚约。但是程家时运不济，一朝没落。这一纸婚约一下成了我们沈家女儿的心病。十六岁时，程兴安拿着那纸婚约来了我们沈家。家里人全都慌了，视他为洪水猛兽一般。你猜他来做什么？沈兰馨问秦晓霜。

秦晓霜道：他来求亲？

不是，他来退亲。沈兰馨笑道，程兴安说他也是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纸婚约，他自知家道中落与沈家门不当户不对，不愿拖累沈家姑娘，当着我祖父的面撕毁了那一纸婚约。

那夫人为何最后又嫁了程大人？秦晓霜好奇问道。

我自己要嫁的呗。沈兰馨笑道，程兴安来退亲那日，我和姐姐们躲在屏风后面偷看，程兴安举止磊落为人正直，我一眼就相中了他，然后背着家里去私会程兴安了。

秦晓霜有些错愕。

我虽然是沈家的嫡女，可我母亲早亡，我父亲又娶了一房，后母待我并不亲厚，我占着嫡女的身份却并没有半点荣耀。嫁人是我唯一的出路，我不愿把自己的出路交给我后母，我就得自己拼。我嫁给程兴安时，也一度是城里的笑柄。可那又怎样，日子是我的，冷暖我自己清楚。

秦晓霜听出了沈兰馨的用意，自言自语道：我和夫人的际遇不一样，我也没有夫人这般勇敢果决。

傻妹妹。沈兰馨拍了拍秦晓霜的手，你还年轻，你后面还有十年，还有二十年。这十年已经过得这般辛苦了，往后余生你就不想追寻本心？日子是你的，过一天少一天，别浪费了。

追寻本心？她的本心是什么？

秦晓霜一颗心跟落在茫茫大海里，浮浮沉沉，根本就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