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巧儿作为睿王妃,上前回了一礼。
江皇后没说几句话,便把容珣打发出去了。
见容珣和陆巧儿出门,江皇后收了端庄的神色,怒气像火山一样瞬间喷发,江皇后抄起手边的茶杯摔到了唐采莲身上。
“瞧你做的好事!唐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东西?”江皇后指着唐采莲骂道。
方才见江皇后直接把她当肃王妃介绍,唐采莲还以为江皇后已经接受了自己。
唐采莲就是太自信了,忘记了江皇后是这六宫之主什么风雨什么阴谋诡谲没见过。
江皇后看人尤其是看着女人,比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不知道强多少倍。
唐采莲那套说辞,搅和着那几滴泪水,能说动容珞,江皇后却是一句也不信。
唐家贵为国公之位,几十年的积淀,宁国公就是为了更上一层楼才会与皇家联姻,怎么会做出这种要株连九族的荒唐事来!
一定是这唐采莲背地里搞鬼!
联姻之前,江皇后可是摸查过了唐家所有未婚女子,这唐采莲长得好看,其实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唐采莲跪在地上,身上衣服都湿了,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容珞,希望容珞解围的乞求,更多的是表达委屈。
这紧要关头,容珞也不敢惹江皇后生气,“你下去吧,我跟母后有事要说。”
唐采莲依言,退了出去。
“母后,这事也不能全怪她。”
“不怪她,怪本宫吗?怪本宫怎么就跟你选了唐家这群祸害吗?”江皇后气急败坏道。
当初看上唐家,就是因为两代唐国公门生遍布天下,有撼动朝野的舆论能力。
唐采莲的事,江皇后也想过要把所有责任推给唐家。可唐采莲已经是容珞的人,容珞想要自保推卸一切,怕是反而会引发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
退一步容珞把这事一并担下来,唐家势必对容珞死心塌地。
“珞儿,你知道如今局面对我们有多不利吗?今日母后可是把我们江氏一族捆在一起,跪着求你父皇,才给你讨来了这一次宽恕!如今,并州你是非去不可了。”江皇后语重心长道。
“你父皇已经与我离心,以后母后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多听你舅舅的话,切勿急躁。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江皇后最后嘱咐道,仿佛今日就是与他最后一面似的,无比哀切。
“母后为何如此悲观?您与父皇同心三十年,江家为朝廷做了多少事,父皇怎么会与你离心!”容珞安慰道。
江皇后摇摇头,笑得十分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与盛平帝仅剩的一点情分,在她今天用十五年前的秘密要挟他时,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宫里要大变样了,她又得从头开始了。
……
睿王容珣从皇后工里出来,没有召见,容珣不敢去见盛平帝,转而去了周贵妃宫里。
周贵妃待陆巧儿很是和气,喝了陆巧儿敬的一杯茶,给了陆巧儿许多赏赐。
陆巧儿害羞地收下了,然后很自觉地跟着周贵妃的人去院子里赏梅,让容珣母子二人独处。
“珣儿,今日可曾见到你父皇?”
容珣摇头,“坤宁宫是怎么回事?”
周贵妃开心地笑了起来,“如你看到那样,那边自己窝里先乱了。在你来之前,肃王那边的人悄悄见了江氏,后来江氏就去宜贵人处堵陛下的路。也不知道江氏用了什么法子,求着陛下把这桃代李僵的事给压下来了。不过,这事虽然压下来了,陛下气得不轻,约莫等不到过年,肃王就得去封地了。珣儿,这是咱们的好机会。”
“母妃有何妙计?”
周贵妃笑了笑,转眸对容珣道:“梦儿在你那一切可好?”
容珣愣住,“母妃为何突然说起表妹?”
“珣儿,宫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宜贵人王昭仪恩宠不断,陛下已经有好几月未曾踏入这文蕙宫了。母妃是怕,若是宫中再有新皇子,咱们怕是更加艰难了。”周贵妃的忧虑挂在眉间,堆成了一座小山。
“母妃是想让表妹入宫吗?天下女人何处不是,为何一定要表妹进宫?”
容珣有些犹疑,倒不是舍不得,只是在衡量这事的风险。因为周贵妃不知叶云梦已经委身于他,更不知不久前,叶云梦为容珣产下一“胎”。
周贵妃却以为容珣是对叶云梦还有留恋,“珣儿,你是要成大事的王者,断不能困在这儿女情长里。如今局势危在旦夕,我们得抓紧时间,扳回你父皇的心。难道你想去并州那鬼地方呆一辈子吗?梦儿那模样和才智,全京城都寻不出第二人,她又是我们周家的人,还有谁比她更合适?”
“母妃,容儿臣再思虑一番,或许儿臣能寻到更合适的人。”容珣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