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汪跳下车,大爷一个油门慢慢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屋漏偏逢连夜雨,背包里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自己仅有的2000块积蓄。
现在刘小汪全部家当只有钱包里的5块钱零钱和一部触屏不是连击就是失灵的国产手机。
半小时后步履蹒跚的刘小汪终于走完了山路,倚靠在桥边喘息的他,看着路上零星的车辆和停靠在自己边上的2路汽车。
不由得叹了口气,当时自己哪怕多在二路汽车上待几分钟,就会看见穿山而过的隧道直达平安村,难怪老头会讹自己。
因为他傻啊有车不坐,花钱走山路。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双腿,继续向平安村走去。
穿过不足百米的石桥,一个石碑赫然立在桥的左边,碑上刻着三个鲜红的大字,正是平安村。
“终于到家了。”刘小汪不由得感慨道,继续沿着从马路分叉而出的路面向左走,十分钟后终于看到了人烟。
在村口一队身穿红色制服的大爷大妈组成的锣鼓队分列两旁,两个不大的小年轻高举着竹竿,竹竿上面是一道横幅。
渐渐靠近村口的刘小汪终于看清横幅上的字,烫金的大字写着欢迎我村京华硕士刘美娜回家。
一辆豪华的小轿车慢慢驶来,锣鼓队领头的大妈一抬手,刹那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轿车缓缓停在人群前,副驾驶下来一个身姿窈窕打扮时髦的美女。
转眼间在众人拥簇下,走进了平安村。
见人群走远后,刘小汪才慢慢步入了村子,已经渐渐下落的太阳,斜照他的影子,形单影只。显得异常落寞。
就在今天。
有人衣锦还乡。
有人落魄而归。
依山而建距离县城百里的平安村,并没有被政府棚改的打算。
除了大多都硬化的路面和一座座翻新的二层小楼,变化和十年前相比差别不大。
按照模糊的儿时记忆,走走停停了许久,刘小汪终于找到了在那杨柳依依下显得有些斑驳的老宅。
找来一块趁手的石头,砸开了已经锈迹斑斑的大锁,吱呀一声推开了老旧的木门。
刘小汪家的院子很大,据说是他爷爷在村里当会记那会儿分宅基地,用了点关系分了两家半的地。
空旷的院子里由于没有铺设瓷砖和水泥,十年间已经杂草丛生,儿时已经有的石榴树依然孤立在那。
刘小汪仿佛在山野间般拨弄开一堆堆杂草,终于来到屋前。
屋子是12年前重新翻盖的二层小楼房,可惜只住了不到两年,父母车祸离去,他被接去舅舅家后,屋子自然也闲置了。
轻轻推开没有上锁的屋门,看着屋子里熟悉而陌生家具陈设已经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儿时的记忆慢慢迎上心头,本已经模糊的父母脸庞又浮现在脑海,那么清晰,那么的真实。
父母牵着自己的小手走在乡野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此时的刘小汪才知道,父母死去的事实,他从没有接受,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就算那扬长而去的肇事凶手,他也不敢去查寻。
“爸妈!我回来了。”刘小汪声音有些哽咽的对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喊道,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走进一楼的主卧,靠窗的双人棕床被褥凌乱的叠放着,床尾还有几件零散的衣服,可以看出父母那天很匆忙的出门。
刘小汪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匆忙走出屋子,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一把铁锨。
在一颗石榴树下费力的挖着什么。
五月石榴红胜火,石榴树下把宝埋
这是小时候母亲哄他睡觉轻声哼的一声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