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看林初九表情还不善，却没再和她说话，立刻笑眯眯地看着公公和小叔：“你们不用担心了，应该马上就能有结果。”

然后又走到林初九的面前拉住女儿的手，看着手心的纤纤素手细嫩又纤弱，忽然叹了一口气：“九儿，你和我上来，妈妈有话和你说。”

林初九只好跟着林母上了楼。

上了楼，进到房间，林母关上门，就让林初九跟着她一起坐在床上：“九儿，你是不是又和沈司白闹脾气了？”

意外母亲竟然问出来这样的话，林初九立刻警惕道：“妈，是不是沈司白和你说什么了？”

她刚刚还在想沈司白怎么殷勤起来，忽然想起来去林氏帮忙，没想到竟然打着倒打一耙的算盘。

“没说什么。”林母摇摇头，见女儿的样子似乎是不信，只好叹气道，“他刚到林氏的时候，我问了一声你怎么没在一起，他说自己一时没想明白，说了话惹你生气。”

林初九立刻道：“妈你知道他说什么了吗？”

想起来这件事，她心里更加委屈眼泪差点又掉出来：“您怎么能刚开口就觉得是我的错呢，沈司白他说出来那样的话，难道我就要在那里屈辱的受着？”

“九儿。”林母拉住林初九的手，放在手心里仔细看着，目光温柔，“你那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担心你被欺负，毕竟你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你父亲虽然……但是你知道他终究是你父亲，你是林家人。而且除了你父亲，全家人都爱着你，什么都给你，所以给你养成了这个性子。后来我就在想，就你这样子，得找个什么样的人才能照顾好你。”

“沈司白其实很好。”林母依然笑着，“可是这人呐，性格总会变的，他会口不择言，也是因为在乎你。你们两个人现在就好像是两只刺猬一样，一不留神就把对方扎伤，总要有一个人要把刺先砍掉才行。”

林初九有些抽噎：“可为什么那个人是我？”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林母摇着头，“我只能来劝你，沈司白到底是外人，除了你哥哥去把他打一顿，还能怎么样？可是，如果你先改变，不再那么固执又强硬，懂得体贴他，他也会软化下来的。婚姻，比你想得要复杂多了。”

林母笑了一声，继续说：“我和你父亲结婚的时候，两个人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完整的个体，他是年轻有为的集团总裁，我在大学任教觉得意气风发，都不愿意让对方干涉自己的事情。”

“然后呢？”林初九听入了神。

“然后？”林母目光放远，想着那些回忆，“他强制又独裁，全然不似追求我的时候，我一气不过直接申请了出国。在米国深造的时候，教授是个七十岁的米国老头，有天他邀请我去家中做客，我看到了他的太太，在遗像里。”

林初九轻呼了一声，直觉这一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老教授说，他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和妻子吵吵闹闹，非得把对方讲的哑口无言才肯罢休，后来她得了重病，不到五十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才觉得人生孤寂，非常怀念曾经的那些时光。”

林母弯了弯唇角，“可是后悔已经没用了，人啊，总是到了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他不止一次和我念叨，人啊，就是要退一步，退一步就能给对方美好的回忆，也不至于在日后想起来还留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