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庭长,问题是院里砸的宣传您工作任务没法完成诶,我这个宣传处的负责人就成了不负责呀!”黄小娴叹息地说罢,两扇电梯门缓缓对合在一起。
黄家峪村委会主任两间房子大的办公室里,迎门窗户旁边的一盆招财树后边,一个黄衣男子双手扶在三脚架上的摄像机上;摄像机镜头前边,一个红衣女孩侧坐在棕红色老板桌前边的椅子上,右手里话筒朝老板桌里边老板椅上坐着的身穿灰色西服、扫把眉中年男子伸去。
扫把眉中年男子一边抬起双手在偏分头上抚摸,一边面对红衣女孩激动不已道:“张记者,您看我这装扮上镜还行吗?”
红衣女孩望着扫把眉中年男子双手从偏分头上移下,东扭西捏灰色西服里面白衬衣上系的花格子领带,忍禁不俊道:“呵呵,上镜。闫主任,您这西服领带装扮,超过我们刚在镇上见到的朱镇长呐;这宽大明亮办公室里,书柜、沙发、绿色植物,还有老板桌上摆放的电脑一体机、电话和国旗等,都赶上市里局长的办公室哩,州江新闻专题播出后,会展现出你们黄家峪村经济腾飞的光辉形象呢。请问闫主任,黄家峪村经济主要是靠什么发展壮大起来哪?”
扫把眉中年男子抬起右手朝红衣女孩右手伸过来的话筒摆去,偏分头左右摆动道:“不行、不行——张记者,我这心里紧张得像系着一串水桶,七上八下的。要不咱们先聊一聊我这好多人叫不准的姓和说不准的名好吗?等我们文书稿子写好后,再采访咋样?”
红衣女孩面对扫把眉中年男子额头汗水如趵突泉一样汩汩冒出,一边收回右手伸过去的话筒,一边随和道:“呵呵,闫主任不用紧张。市里两会召开前,我们到下边采访,一些经理、镇长比您还紧张,随便聊一会儿就好诶。对了,我称呼您‘闫’姓错了吗?”
“不知道张记者说的是哪个字。我和阎锡山一个姓,名字‘怀玺’,老被朱镇长戏说成坏东西的‘坏西’。”扫把眉中年男子委婉道,“让你们见笑了,要是上了电视,打上这样的字幕,那就闹出笑话哩。”
红衣女孩抬起左手,半捂在小嘴上笑道:“呵呵,不笑让人也想笑哩。”多亏阎主人提醒,才没把刚在镇上朱镇长的话当实话呐,不然上了电视真成了笑话诶。”
“嘿嘿,被朱镇长这么
一说笑,村民们吃着矿上的饭,拿着矿上的钱,当面不是故意损我这个村主任是‘坏西’,就是戏说我是‘阎皇帝’。呵呵,咋听着都不顺耳哩。”阎怀玺自嘲道。
“阎主人的大名注解,就是隐身的君主啊,怎么就觉得不顺耳哪?”红衣女孩疑惑不解道。
阎怀玺抬起双手抱在一起,抱怨道:“唉,咋说哩。黄家峪一道沟黄土坡祖祖辈辈一分不值,后来村委会让鑫土集团开来采,黄土坡变成了金山银山,村民到矿上当了工人,拿了工资,腰包鼓起了。嗨,嘴巴也跟着鼓起来,到处饶舌调唇告状,说开矿污染。”
“喔,没有去过黄家峪。听外面说,法院已经受理了村民告矿上开矿造成的污染。”红衣女孩委婉道。
“吃馍还掉模花哩,开矿哪能没一点污染诶。都要照这样说,村民们家家做饭烟囱还要冒烟呐,吃喝拉撒、养鸡鸭牛羊的,那不都成了污染吗?”阎怀玺大言不惭地辩解道。
红衣女孩望着老板桌上白色座机电话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委婉道:“呵呵,阎主人,电话。”
阎怀玺伸出右手,拿起白色电话座机上的话筒举在右耳边,客气道:“你好!我是阎怀玺,请讲。”
“阎主人好,我是门卫保安小孙。市法院有个龚铮法官请求见您,说是调查黄家峪污染案的事。”话筒里传出一个男子恭敬的声音。
“我们都在市电视台,知道该怎么说吧?”阎怀玺含蓄地说后,右手里的话筒放在白色电话座机上,扭头朝窗户外面大门口望去。
龚铮站在黄家峪村委会大门口外边,望着身穿保安服青年男子右手拿着证件,从把守大门的不锈钢伸缩门旁边一间门卫室出来,一边走上前,一边笑脸相迎道:“保安小兄弟,这下我们可以进去吧?”
身穿保安服青年男子一边右手里的证件递向龚铮,一边委婉道:“龚法官,我刚给阎主人打电话了,村干部都到市电视台去接受采访了。真的很抱歉!”
纪怡从停在路边的法院多功能警车旁边走过来,朝把守村委大门的不锈钢伸缩门里边望去,似大会堂的村委大楼前停车场上,停有两排各色轿车,转向一双鱼眼微眯的身穿保安服青年男子,旁敲侧击道:“保安同志,村干部都到市电视台去了,停车场上咋停那么多车呐?”
身穿保安服青年男子朝把守大门的不锈钢伸缩门里边望去,机智地回应道:“是村民来村委会娱乐停放的车,还有村委会食堂工作人员的车辆,我的车也停在那里。”
“哇,村民好富有呀,都开着车来村委会玩。让我们也进去游玩一下,顺便参观这像大会堂的村委会大楼好吗?”纪怡意在言外道。
“嘿嘿,美女法官真逗,大会堂可是不能随便进去参观的呐。”
身穿保安服青年男子讪笑后,望着纪怡一双葡萄眼里黑眸子左右转动,接着诙谐道:“村民富,是俺们黄家峪有稀土矿诶,这叫靠土吃土成土豪哩。要是俺黄家峪再像迪拜一样有石油,村委会大楼就会建成帆船酒店的样子,到那时美女法官再来参观吧!呵呵——拜拜——迪拜的‘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