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望着一闪一闪左转灯消失的法院多功能警车在乡间公路上飞驶,转向周剑锋旁边一双桃花眼张大的顾屹芳,一边右手举住的两张红色一百元放下,一边无可奈何地感叹道:“顾大姐,这二百块钱是人家法官纪妹妹压在枕头下面的啊!”
“啊——枕头下面压钱——”顾屹芳惊讶道。
江妍面对顾屹芳转身朝大门口奔去,转向一双龙眼张大的周剑锋,自责道:“唉,都怨俺昨夜前半夜睡不着,后半夜睡的猪一样嗳!”
周剑锋望着江妍右手里的红色钱,多情多感道:“咋说那,家里难得人家法官来住,心里难免兴奋,就难以入睡哩。昨夜到了后半夜,你顾大姐也是睡不下,就让俺起来去看看魏庭长还咳不咳。俺在院子里呆了一会,没听到输液室里魏庭长咳,才回屋子里睡下。”
“就是哩。人家法官纪妹妹一看都是金枝玉叶,昨夜住在隔壁女儿的房间,俺生怕有个啥闪失,就不敢睡着哩。”
江妍点头说罢,接着原原本本道:“谁知后来眼睛涩,竟然睡着了,醒来天大亮,就赶紧起来。没想到女儿房间门半开着哩,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家法官纪妹妹已经走了;俺把叠好的被子放柜子后,准备抽新买的传单,拿起枕头,发现下面压的这二百块钱。”
顾屹芳右手拿着一沓红色一百元从大门里面出来,一边朝江妍和周剑锋跟前走,一边不知所好道:“诶,真没想到人家法官比咱们心还细诶,每个枕头下面压的都是二百块钱。这客咋弄才好哩?”
“唉,咱们就是撵到下坡那边赵家,退了这钱,会伤了人家法官的心;这钱留下,咱这心里又过意不去。咋弄都不好啊!”
周剑锋多愁善感地说罢,望着乡村公路上法院多功能警车越来越远,思索万千道:“过去,咱们给孩子们讲七十年代时,当兵的来咱们黄家峪搞勘探,在下坡组那边几户家里吃住,后来走时在被子下面压了两块钱,孩子们说咱们是电视剧看多啦。”
“那就下留教育孩子们。俺现在回去就把这八百块钱装在匣子里,摆放在客厅柜子的中央,谁也不许用,一代一代传下去。”顾屹芳思潮起伏道。
“嗯,俺也回去把这二百块搁起来,当孩子们活生生的教科书哩!”江妍情不自禁道。
周剑锋望着江妍转身跟着顾屹芳离去,转向乡村公路上远去的法院多功能警车越来越模糊,一双模糊的龙眼潮湿……
坐在州江法院多功能警车副驾驶里的魏敏,望着黄土坡上奄奄一息般的高炉倒向车窗外后面,转向挡风玻璃前好似扑过来的乡村公路,远处十字路口右面的路边,站着一个怀抱孩子的妇女,高举的右手来回摆动,在挡风玻璃前越来越近,急忙道:“陈师傅,请停车!前面路边那个怀抱孩子的妇女在向咱们招手,看看有啥事?咳。”
“好的。”陈师傅惟命是从地回答后,州江法院多功能警车缓缓在右手摆动的怀抱孩子妇女跟前的路边停下。
魏敏从开开的副驾驶车门里下来,面对怀抱孩子的妇女高举的右手放在怀抱孩子身上,一边走上前,一边热情地关切道:
“大妹子您好!咳,请问您向我们招手有啥事?”
怀抱孩子妇女望着身穿法官服的魏敏一双塌陷的双眼明亮,转向从法院多功能警车中门走过来的身穿法官服钟骋、龚铮和纪怡,一边左腿弯曲膝,一边火急火燎地哀求道:“法官、法官——求求你们——快救救俺娃吧——”
纪怡一大步走上前,一边弯腰伸出双手搀扶在怀抱孩子妇女双胳膊上起来,一边柔情地安慰道:“大姐,别担心。娃怎么了啊?”
“俺娃今早突然发高烧,现在都不会哭呃。俺没等来班车,你们行行好,快帮俺送孩子去镇医院抢救诶!”怀抱孩子妇女心急如焚道。
龚铮面对怀抱孩子妇女弯腰低头,情不自禁地建议道:“大姐,去镇医院远,我们车送您和娃去村卫生所,请周医生给娃急救。”
怀抱孩子妇女抬起头,焦急万分道:“俺娃刚才出气都难,周医生那没氧气机。不敢耽搁呀,俺代娃求求你们啊——”
“知道啦——要快去镇医院才行!”龚铮急忙道。
魏敏望着妇女怀抱的男孩一双眼睛微闭,发红的脸蛋犹如红肿一般,转向两眼里泪水打转的抱孩子妇女,触目恸心地毫不犹豫道:“大妹子,我们这就让车送您和娃娃去镇医院!”
纪怡一边双手搀扶着怀抱孩子妇女朝法院多功能警车中门走,一边宽慰道:“大姐,上车一会就到镇医院,孩子一定能抢救过来哩!”
“你们法官真是活菩萨啊——活菩萨啊——”抱孩子年轻妇女念念不忘地感激涕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