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说,是你瞒着她吃了堕胎药?”
听到这句询问的时候,叶清欢无动于衷,甚至有些想笑。
在差一点掐死自己之后,再来装作一副宽和善良的样子询问她事情的前因后果,是不是太卑鄙了一些?
好人坏人都让他给做了,自己里外不是人。
承认又怎么样?反驳又怎么样?
说到底,他是相信了别人,相信了那个女人。
只是因为这份不信任,害得她丢了一个孩子,凭什么?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牧尊的眼神重新冷了下来,
“吃了药,再给司扬打电话,这一切你都是早有预谋?”
“是。”
“你从头至尾都没想要过这个孩子,是吗?”
“是。”
床畔一轻,一道阴影在眼前晃过,叶清欢大概能感受到牧尊此刻是站着的,挡住了窗口洒下来的阳光,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怒目而视,
“为什么?”
低吼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愤怒。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面去,叶清欢面无表情的靠在枕头上,字字血泪,
“为什么?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报复你,报复你对我的囚禁,报复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所做的一切。”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深秋的风吹了进来,寒意阵阵。
叶清欢原本以为牧尊会发火,她也做好承受任何后果的准备。
可是最终,只听到他大步的离开,狠狠摔上病房门的声音。
整个屋子都在震颤。
晚上司扬来了一趟,来的时候听护士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下午的事情,顾不上多打听,便急匆匆的进了病房,手里面提着两个保温盒。
“是谁?”
叶清欢警觉的从床上爬起来,拥着被子蜷缩在墙角。
一见她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模样,司扬便觉得心疼,赶忙道,
“清欢,是我。”
“司扬。”叶清欢迟疑着喊了他的名字,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下午牧尊走后,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可是反反复复的噩梦惊醒,总是一声冷汗醒来,却又被纱布遮住了眼睛,依旧是一片黑暗,周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司扬拉开了床上的小桌板,将带来的饭菜摆好,摸到叶清欢的手,将勺子塞到她的手里,拉到小桌板上,依次碰了碰装着饭菜的几个盒子,
“这个是鱼汤,这个是西蓝花炒鸡胸肉,这个是南瓜粥……”
“谢谢。”
叶清欢点着头,然后慢条斯理的用勺子吃饭。
失明这几天,她也学会了自己吃饭上厕所洗脸刷牙,只要慢点儿做,这一切都不是太难。
一直等到她吃完饭,都没听到她嘴里说出任何关于下午的事情。
收拾饭菜的时候,司扬忍不住问道,
“我听护士说,下午的时候,牧尊来过了,他说什么了吗?”
叶清欢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声音沉闷,
“没说什么。”
她脖子上缠着一条素色的丝巾,塞在病号服里面,这会儿散开了,露出斑驳的红痕,吸引了司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