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来？”

杨荣不觉得高兴，反而心神不宁，上次他们调查好些天，亲家村子都有人查过了，她那么精明，哪里猜不到是为了当年的事儿来的。

“这可怎么办？”

一时间失了分寸，儿媳妇儿很少看她慌张无措的样子，这个婆婆，精明能干，嘴皮子更是能说，哪怕在最困难那几年，他们家都没饿过肚子，对媳妇儿们也都不错，比起那些恶毒婆婆，好太多了。

“娘啊，这是咋的啦！”

“老大媳妇儿，你来的正好，赶紧回你娘家，当年的事儿，务必嘴紧些，对陌生人，可别瞎叨叨！”

“什么事儿啊？”

“那个女娃娃的事儿，不管谁问，都咬死了，和咱家小五是双胞胎，后来夭折了，小孩子长不成的多了，没什么奇怪的。”

“哦，那我去了，中午你做饭。”

“快去吧！”

儿媳妇刚走，温慧一行人找了过来，杨荣看到这个优雅的女人，忍不住心虚，干笑道：“大妹子，你咋来了呢？

快进来，咋不跟我说一声，我让儿子去接你们，村子里路不好走，难为你还记得我老婆子！”

温慧打量这个普通的小院儿，眼圈忍不住红了，许久才道：“十八年了，这里倒是没多少变化。

杨婶儿，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话？”

温慧目光灼灼盯着她，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儿，希望她承认，有希望她否认，倩倩还是自己的女儿，哪怕她再不好，她也愿意包容她，相信她能改好。

杨荣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已经有五分确定，她知道什么了，但是也不能轻易承认，否则她死定了。

“什么事儿呀？我帮你接生，给你一口饭吃，对得住你们了，这些年，你女儿还好吧？”

温慧失望，道：“好，好的很，我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直觉得她一出生，就遭了罪，恨不得把心掏给她，娇生惯养十八年呀！”

“应该的，当娘的不都是为了孩子嘛！”

杨荣干巴巴附和一句，温慧眼神变得冰冷，“是嘛，可我知道，乡下地方，都是重男轻女，把女孩子当牲口使唤，甚至会卖了换钱，那样的父母，怎么当的？”

杨荣笑不出来了，手指搅着衣服，等她继续说。

“既然来了，我想做转转。

你女儿嫁到齐家沟对吧？外孙女有个叫齐眉的，被我一个朋友收养，正好帮她去家里看看，杨婶子，你带我们去看看，行吗？”

“齐眉？那个三丫头啊，我从小就喜欢她呢，懂事儿的很，遇到好人家，过得还好吗？

你们城里人不懂，村里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谁不干活儿？

为了吃饱饭，不干活怎么行？

你们就在我家歇一下，离着还远，也没打招呼，这么多人，人家不好招待！”

温慧道：“行，我们自己去，乡下人都热情，有的人乐意带路。

杨婶子，这些年，我一直很感激你呢，把你当救命恩人看。

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你被让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