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乐叹了一口气,才悠悠的道:“我也不想糟践自己的身体,可这苦衷却十分的要命。”
昭禾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君乐缓缓道来,“那日我其实是一眼认出,前来刺杀李大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的……”
昭禾在心里轻轻的叹口气,看来君乐果然是察觉到的。
“正是我的父亲。”君乐再抬头的时候,这耿直的姑娘已经红了眼眶,有些像是责怪自己一般,“你说我能怎么办,要刺杀李大哥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哪还有脸赖在李大哥的家里养伤呢。”
昭禾跟着人叹口气,这处境的确尴尬,她也只能干巴巴的安慰人道:“并不是你的错,况且你那一剑,也是替兄长受的……”
她话音未落,已经被君乐气恼的打断,君乐像是想不通一般,愤愤的道:“我父亲为人一向忠厚老实,我们定北侯府也向来是独来独往,不理会这些朝堂上的纷扰,父亲怎么会甘愿沦落为别人的杀手呢。”
“你怎么确定,定北侯就是为了别人做这件事的?”
即便是这句话问起来实在有些冒犯,可是昭禾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君乐的连,却诡异的红了红,声音徒然低了几个调,像蚊子一般嗡嗡道:“我,我自然是知道的,我父亲曾问过我我挪大的一个燕都,是否有心悦的君郎,我当时说了李安哥哥。”
语毕她又抬起眼,像是在观察着昭禾的反应,看到昭禾一张娟秀的面皮上不动声色的样子,才稍稍鼓起了些勇气,“别的我了可能信不过,可我父亲,绝对不会让我伤心难过的。”
那倒也是……仅凭着定北侯将军为了自己的女儿放弃刺杀李安这一举动就知道他有多看重君乐了。
看着一脸平静的昭禾,君乐再次皱眉道:“你的脑子向来是最聪明的,你能不能帮我想想,父亲为何要如此,难道是受了其他人的利用。”
昭禾轻轻闭了闭眼,昨天在罗刹阁里查阅的资料一幕幕跳跃在自己的面前,万千思虑中,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线索,再睁开眼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确定。
“你父亲与洛家一向交好,大概是和丞相大人脾性相投。”
这也本是没毛病,用到丞相这两个字,君乐点了点头,确定道:“没错,我父亲确实和丞相是朋友,且在我眼里,丞相大人也是一等一的忠臣,并无不妥之处。”
“就是因为丞相是一位重臣,满心满意的都是为大燕国考虑——”见君乐还是不理解,昭禾只能笑笑,更深一步的解释道:“如今大燕国的储位飘摇不定,二殿下即便是出于劣势,也有这等忠烈之士相随,你父亲,不过是为二殿下的烂摊子善后罢了。”
若是江南的瘟疫蔓延的消息传到燕都,皇帝本就在气头上,少不得要在拿二殿下开几刀,要怪就怪李安是唯一一个知道江南瘟疫的人。
君乐像是懂了又像是不懂。“不可能,我父亲一向不参与党派之争,据我所知,洛府也是应该……”
“在洛丞相的眼中,二皇子是正宫抚养长大,这就代表着他即是嫡又是长,是天选之人。”
昭禾顺着自己的思路,越想越通畅,而定北侯府又素来与丞相府交好,这也就不难理解堂堂一个叱咤沙场的将军,缘何甘愿去做别人手里的一把杀人的刀。
“还未入朝堂,小姑娘便已经有如此的见识,怕是在这太学之中,只有你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