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尘不过远远跟着的宫女的眼光，拽着她的胳膊往前面走的更快一些。

“这件事情，从现在开始不要和任何人说。”

说话的样子严肃认真，更像是警告。

“你总得告诉我一些什么，不然我总觉得现在没有底。”

“你就顺势而为好了，想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想去和亲就去和亲，想要争取些什么？就努力去做。”

“就这些”

“可是我仍然有所恐惧。”

“我对你的恐惧无能为力。”

沧尘又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看到她黯然的眼神，有点儿于心不忍。

“起码这一段时间是。”

“以后呢？”

“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林悦染垂下头去，想不出顺势而为，到底何为？

“无可奉告是最让人没底儿的一句话了。”

“除了做我交代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有自己想要的吗？哪怕是一件彩衣，一件首饰也好。”

“这个倒是有，小时候，姐姐鞋子上面缀了一种小珍珠，很小不值钱的那种，然而我的鞋子上没有，后来，四公主不要的一双鞋子，再浣衣局里被冼坏了，我拿过来还没有开始穿，就被一个宫女抢走了。”

“所以到现在耿耿于怀”

沧尘突然间觉得这个林小仙有一点儿活气儿了，也有了些怜悯。

“不是耿耿于怀，是我现在也没有得到过。”

“嗯起码你现在的衣服能见人呀！”

不只是能见人，而且还真的挺好看，比起九重天，那些仙女穿的白的鹅黄的衣服，这件霞红鲜艳的衣裙，穿在她一个13岁小姑娘的身上，显得分外俏皮。

林悦染白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太快，没有发现有额外的其他的情绪。

“反正你没有事情，二更之前你还是当值的吧，现在有保护我的名义，你跟我回宫看看就知道了。”

沧尘可能是今天心情好，没有厌烦，没有反对，就这样跟着她走，然而还没有到地方，他就理解了。

因为，树影后面，有几个公主，正在讨论着云嫔及她的寒酸。

“……你是不知道那样的珠钗，我那里最起码有一大箱，云嫔竟然想让我在母妃面前，替她说句好话，那样的破东西，真是不知所谓。”

六公主也插言。

“父皇从来不用那么差的东西赐予我，我的那样的成色的东西都是用来赏人的，竟然跟我说，让我别争强做和亲公主，我是有多蠢，才会愿意去和亲。”

另外一个说话的并不是公主，而是一个大宫女。

“就因为公主您在皇上面前，做了一个知礼愿意去和亲的态度，陛下就赏赐了一盒珊瑚珠子，还要什么劳什子珠钗。”

“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老的是上不去的台面的，也就是要些这样的好处，在想着在父皇面前露露脸，而小的呢，竟然连个封号都没有，就老老实实去和亲了。”

“说到这里，你们看到了没有？大孟国二皇子，那天和她说话，明明就是极其厌恶她，去了那里也是吃苦。”

“这个皇宫可算是有点儿意思了。”

“可不是嘛，那些杂耍戏子我都看烦了……”

“算了，走吧！这些话从小已经把我的耳朵塞满了。”

林悦染加快了脚步，心里几乎是没有了，小时候听到她们这样嘲笑自己时候的那种怨念，而且甚觉幼稚。

“你一点也不在意”

“我现在又不是凡人了，在意这个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