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明明记得看过这种一模一样的符箓图案。
之后孟初又仔细搜了,这才发现南承寺每年的平安符都会有所不同,是每年寺内都会有所改变,包含了当年年内。
也就是只有同一年的平安符才会一模一样。
所以她为什么会觉得看过一模一样的?
孟初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立马给徐青盈打了个电话。
在徐青盈听到,孟初居然让她把自己的平安符拍照给,虽然不懂她要干嘛,徐青盈还是拍了。
没一会儿,对面的照片发了过来。
孟初对比两个平安符,这才发现居然真的是一模一样。
说明这是同一年求来的平安符。
程津与妈妈居然也有一个南承寺的平安符?
或许是他们家里去求的吧,毕竟当家人有病人的时候,除了求医之外,很多人都会开始选择求神拜佛。
可为什么是南承寺?
偏偏就是南承寺。
虽然南承寺在孟初家乡很有名,但是在国内并不是像雍和宫或者白马寺那种全国闻名的地方。
孟初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也送过别人一个平安符。
就跟这个一模一样。
而且程津与说过,他妈妈是跟徐青盈一样,都是乳腺癌。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孟初脑海中响了起来。
她握着手里的平安符,努力回想起那个哥哥。
因为过去太久了,她就记得那个男生很高很高,穿着一身黑衣,清清瘦瘦,脸上戴着口罩。
第一次见他时,是她在花园里哭。
那时候徐青盈的状况很不好,她们又没什么钱,每天都好难。
孟初不敢当着妈妈的面哭,就躲到楼下哭。
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可是那个哥哥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给了她一包纸巾。
第二次见面,他跟自己说祝她妈妈早日康复。
后来孟初发现原来那个哥哥的妈妈也生病了,跟她妈妈得了一样的乳腺癌。
她觉得他们很同病相怜。
之后孟初因为有事回了老家一趟,正好又去南承寺求了一个平安符。
其实癌症家属之间相互帮助,是常有的事情。
毕竟他们是最能对彼此感同身受的。
孟初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是她没想到这段在时光里看起来多么不起眼的小插曲,却在多年以后回响了。
她虽然不敢完全确定,但在心底却又完全肯定了。
很快,孟初将平安符放在书里。
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夏言,现在方便见面吗?”孟初直接问道。
江夏言似乎没想到孟初这时候要见她,但是她还是很快说道:“可以呀,初初姐,你是有事情吗?”
“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
虽然她可以直接问程津与,但她又想要自己去寻找真正的答案。
倘若这个平安符真的是她送的。
也就是说,从很早很早之前,程津与就认识她了。
甚至他一直都记得她。
她到了跟江夏言约好的地方,是一个清吧。
“初初姐,你想喝什么,随便点,”江夏言看见她,就将她拉到卡座上坐下,一副当家作主的模样。
孟初好奇:“这是你开的?”
江夏言点了点头:“小打小闹,跟朋友一起搞的。”
难怪后来她去华麟集团开会的时候,都没遇到江夏言。
“你早点说,我以后有什么应酬都可以订在这里,”孟初说道。
江夏言当即抱住她的手臂:“初初姐,你怎么那么好。”
孟初轻笑:“应该的。”
江夏言马上就问道:“你找我是有事儿吗?其实我一直想请你吃饭的,之前在深圳多亏你照顾。结果你一直都忙,我们也约不上时间。”
孟初:“没什么的,你不用放在心里。”
她想了下,还是斟酌着问道:“我是想问问你,你知道程津与妈妈是哪一年查出来生病的吗?”
“津与哥的妈妈?”江夏言有些奇怪:“你为什么问这个?”
孟初正犹豫着,却见江夏言认真思考了半天说:“津与哥妈妈生病,应该是八年前吧?”
八年前?
那不是正是她妈妈生病的那个阶段。
孟初一下怔住,坐在位置上出神。
“初初姐,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津与哥?”江夏言小心翼翼问道。
她对孟初是真的很喜欢,所以还是忍不住提醒说:“初初姐,津与哥他已经结婚了。”
江夏言实在是怕孟初真对程津与有想法。
她跟程津与认识这么久,很能理解为什么女人都喜欢他。
甚至苏静澜这种,这么多年不还是对程津与心心念念。
拥有过最好的,心底成了执念,很能再向下将就了。
孟初好笑地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也结婚了。”
但很快她察觉到不对劲,随后她才反应过来,江夏言居然好像到现在不知道她和程津与的关系?
她有些震惊加惊讶:“你不知道?”
那天晚上程津与可是当着他朋友的面,将她带走的。
江夏言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孟初更加愣住了,难道她哥没跟她说过?
她直接问道:“你知道他妻子是谁吗?”
江夏言这下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哥他们神神秘秘也不跟我说。每次我问,他们都不告诉我。”
难怪。
孟初正想着要不要跟江夏言坦白,就见一道身影走到她们的桌边。
“夏夏,”一道温柔声音,让坐着的两人都抬起头。
江夏言看到来人,神色一下尴尬了起来,却还是打了招呼:“您也来了。”
孟初看着突然出现的苏静澜,神色一下淡了下来。
“跟我这么客气干嘛,还在生我的气?”苏静澜笑着说道。
江夏言梗着脖子:“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您多想了。”
苏静澜又笑了下:“我不是发消息跟你说过,我跟木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那天之所以让他送我去香港,也是因为第二天正好有公事。”
“您真不用跟我解释,我跟卫木头又没关系,以前他是我老板,现在他什么都不是。”
江夏言一副很决绝的模样。
此刻,程津与和江岷安他们的那个聊天群里。
柳泊舟:【出大事了。】
柳泊舟:【这三位是怎么凑到一起了?】
随着柳泊舟的一张照片发到群里,就看到孟初和江夏言坐在卡座上,而一旁的苏静澜站着,低头跟江夏言笑着说话。
江岷安:【我艹。】
江岷安:【@程津与】
而此刻坐在车内的程津与正在闭目养神,他从杭州赶回来,刚要到家。
就听到手机不停在震动。
最终他还是睁开眼睛,打开手机。
只是在看到照片时,他还是愣了瞬。
程津与:【这是哪里?】
柳泊舟:【夏言刚搞的那个清吧,她不是一直闹腾着让我们多带人过来撑撑场子,我刚看到门口准备找夏言,就看见她们三个在一起。】
程津与:【马上过来。】
这会儿也没人打趣了。
程津与让司机直接去了江夏言的清吧,好在之前江岷安在群里发过地址。
正巧的是,这里离那个清吧居然十来分钟。
程津与到的时候,没想到卫垣居然也来了。
两人都从车里下来。
他们走进去时,孟初和江夏言还坐在卡座上聊天,这次两人面前依旧摆着酒杯,不过好在都只有一个。
“你们怎么来了?”江夏言先看见他们的。
孟初则是惊讶:“你不是去杭州了?怎么连夜赶回来了。”
程津与见她神色如常,低声说:“不想留你一个人在家里。”
“那你坐下来玩一会儿?”孟初见状,提议说道。
程津与却上前,直接抓着她的手腕:“你先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而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人对话的江夏言,一开始是奇怪,后面是震惊,此刻已经完全是目瞪口呆的模样。
等到孟初被程津与拽着走了过去,江夏言都还没回过神。
卫垣则是低头看着她瞪大的双眼,突然像是忍不住,在她额头上敲了下。
“卫木头,你干嘛打我?”江夏言气恼。
卫垣看着她:“终于舍得跟我说话了?”
江夏言:“……”
两人出去之后,程津与拽着她往前,但是孟初却突然停了下来。
程津与回头看着她。
孟初说:“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程津与站在原地看着她。
孟初轻吸了下鼻尖:“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因为怕我知道你和苏静澜曾经的关系?”
程津与盯着孟初,眼底还是划过一丝惊讶。
“你放心,虽然我刚开始知道你们曾经订过婚,确实很难受。但是我也理解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况且……”
孟初停顿了下,这才又望向程津与。
“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我才意识到我对你有多特别。”
孟初很肯定的说道。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太过自信,可这样的自信是程津与给她的。
“你早就知道了?”程津与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
孟初点头。
“谁告诉你的?”程津与又说。
孟初不说话,她觉得不太好出卖江夏言。
毕竟她也不是有心要挑拨自己和程津与的关系。
程津与却说道:“江夏言?”
见她不说话,程津与点头肯定。
“我待会就去打死她。”
孟初一听急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无心告诉我的。”
“那你跟我说说,她都告诉你什么了?”程津与这会儿似乎也被气笑了。
孟初说:“就是上次深圳酒店,她哭着说起苏静澜要卫垣去香港的事情,她说你和苏静澜明明订过婚,她是你曾经的未婚妻。”
程津与直勾勾盯着孟初,漆黑眼眸比夜色还要浓沉。
终于,在这么久的沉默之后,程津与看着她说:“你想了那么多,把自己从生气难过哄到了不介意,你为什么不自己来问我?”
孟初愣住。
“如果你来问我,我会告诉你,”程津与一步步走向孟初:“我跟苏静澜从来没有订过婚。”
孟初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江夏言明明说,他们订婚了,而且江岷安还特地飞回国参加。
“因为在准备订婚的前一晚,我反悔了。”
孟初怔住,万万没想到会真相竟是这样的。
“而我之所以反悔,是因为有我在桥上喝闷酒的时候,有个人以为我要自杀,她哭着把我救了下来。”
“明明她觉得自杀的人是我,可是她却哭的比我还可怜。”
“她还跟我说,不要去做自己会后悔的事情。”
程津与就那么看着她,一句一句告诉她听。
“所以我拒绝了家里安排的订婚。”
“正因为我听了她的话,在很多年之后,我娶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所以我一直想要当面谢谢她。”
程津与垂着眼睑盯着孟初,这次他的眼神却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坚定缱绻,因为所有的爱意和温柔都不用在隐藏。
“孟初,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