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透疏木，坠入碎繁星。校园里树木葱茏，百草丰茂。

外界的一切纷扰和愁思，仿佛与这座海岛毫不相关。

万黎凝和顾芃去食堂用了晚餐，慢步踱回宿舍。

她和顾芃随口闲聊，有时却浑然不知顾芃在说什么，一句话往往重复说两遍。

心不在焉。

万黎凝手上的通讯腕表突然响起来电。

“你回来了吗？”

秦夙的声音，她的心头一颤。

“嗯，回来了。”

“我……想见你一面。”

她迟疑了一下，“我今天很累，改天再说。”

秦夙沉吟了片刻，“好的，那你早点休息。”

军校的作息时间规律，顾芃早早的睡下。

夜静更阑，四无人声。

万黎凝躺在床上，闭眼。

半晌，翻个身。又是良久，再翻回来。翻来覆去，睡不着。

兴许是白天睡多了，她起身。穿衣出门，绕着操场跑道，一圈，一圈……一圈……

大汗淋漓，气喘如牛，浑身无力。

她回到宿舍，冲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全身放松。

半梦半醒，好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眼，一看腕表，只睡了不到两小时。

她再也无法入眠。脑子里乱哄哄，胸口酸涩。闭眼就想到一个人，叶永燿——

时间无情的流逝，东方渐白。

顾芃起床，一见万黎凝的模样，吓的骤然清醒。

“你眼圈怎么了？”

“我……失眠了。”

事前罗副官替万黎凝安排好，她回到军校的次日开始复课。

坐在文化课的教室里，她手撑着头，蔫头耷脑。

眼皮惺忪，无精打采，带着熊猫眼，打着哈欠。

教官的声音，越飘越远，悠远长扬，像是动听的催眠曲。

她的脑袋如捣蒜般，有节奏的点着头，终于抵不住困意，趴倒在桌上，酣酣大睡。

“万黎凝——”教官一声怒吼。

她陡然惊醒，站起身，立正，“在，教官。”手擦了下嘴角流出的哈喇子。

哄堂大笑。

“你要是不想听课，出去跑十圈。”教官惩罚的下令。

“是，教官。”

虽然这里不用顶着烈日跑步，但她一晚上没怎么睡觉，两个月来几乎没受过体能的训练。

十圈跑下来，她累的几近虚脱，她弯腰，手撑着膝盖，胸口剧烈的起伏喘息。

泉涌的汗水，从头发，额上蜿蜒而流，迷湿了眼睛。

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