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祖宗。”辛玉蝶躬身行礼。

一众长老和门客顿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

林琅缺被老祖的心腹的压制，无法动弹，只一双眼狠狠的盯着辛玉蝶，那视线恨不得活剐了她，嘴里还不忘求情：“辛玉蝶，雨菲可是你的表妹，你没了孩子，是想要她也丧女吗？你好狠的心！”

再狠的心，也狠不过把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推出去送死的人心狠。

辛玉蝶暗自咬牙，直起身道：“老祖宗，如我夫君所言，林怀湘生身母亲是我的表妹雨菲。我和夫君订婚之时，雨菲已经怀有身孕，所以她比我还要先一步进入林家，我入门时，林怀湘已经两岁了。”

林家老祖皱了皱眉。

女子未婚就行那苟合之事，简直不知廉耻！

正室还未进门，小妾就已经先一步入门生女，这对于规矩繁多的大家族来说，简直是把擦屁股的布甩他们脸上了。

“夫君对雨菲表妹疼爱，对于林怀湘也是宠爱无比，原本作为正室夫人我可以把孩子过继在我名下，由我抚养，可我一提这事，夫君就对我摆脸色，雨菲更是哭的肝肠寸断，我于心不忍，就让雨菲自己抚养那孩子了。”辛玉蝶继续道。

“一年后，我怀孕快要足月的时候，夫君说要带我和雨菲姨娘去庄子住几日散散心，后来我在那庄子上产下一女；想来，也就是在那时候林糕和林暮雪就被交换了。”

老祖宗视线冷冽的扫了一眼林琅缺。

儿子死了之后，只留下唯一的血脉，就是林琅缺。

没想到，在他潜心追求仙术祈求长生的时候，嫡孙却用这种方法忤逆他定下的婚约，提前一步找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一再坏了家族规矩，把嫡女弄丢了。

“那你为何没把林怀湘带到我跟前来？只要带到我跟前来，我就能把这不知廉耻的妾室和这低贱的血脉给炼制成血丸！”林家老祖开口道。

辛玉蝶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有夫君护着他们母女，我说话大声一点，他都以为我在欺负雨菲；更何况，夫君对我下了命令，不可以把林怀湘带到老祖跟前。”

“那么多年都忍下了，那你这次为何又肯说了？”老祖再次端起茶盏，幽幽的喝了一口。

“因为我不会忘记我嫁入林家那日，在祖祠宗庙中，老祖您说过一句话。”

“哦，是什么话？”

“……您说过，家族的荣辱大于个人。”

辛玉蝶垂下头,雍容尊贵的林家主母此刻被光线挡住看不清神色，也无人发现她垂落在两侧的袖口中，双手仍旧掐着自己的掌心，额头溢出细密的汗：“这次林怀湘赶走陆半仙的事已经影响到了家族，让老祖忧心，所以，这件事我必须说出来。”

老祖宗端着茶盏喝茶。

一小口，又一小口。

没有回应。

房间里一时间气氛凝固，落针可闻。

所有长老都绷紧了神经，林琅缺眼睛都红了，有些委屈巴巴的看向老祖。

突然间，老祖猛地灌了一大口后，把茶盏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

“好，说得好啊！你们瞧见了吗，这才是我林家的当家主母！这才是嫡系女子的教养和见识，林琅缺，我给你娶了一个如此好的妻子你却不知珍惜，反而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为了她宠妾灭妻？！”

林琅缺大惊失色。

“老祖~”

老祖宗冷着脸道：“等把陆半仙接回来后，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和低贱的血脉就处置了吧！”

随后，又盯着辛玉蝶，“你还没说那庶女怎么提出这个主意的，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还让一众长老和门口都为她兜底？！”

辛玉蝶继续道：

“这件事就要详细的说了，老祖容禀~

林怀湘最初还很本分，很少出院子走动，可两年前落水之后，性情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止喜欢露面四处行走了，还什么事都要插一手，比如我拨过去的丫鬟她都不要，反而收了几个做粗活的丫环和妇孺，我后来亲眼瞧见她挑选的丫鬟在荷园的荷叶上轻踩，就飞过了河面。

她原本体质娇弱只会绣花，却突然间会下厨了，还做出一些食物送给我，那些食物带着古怪的味道，我有一次喝了，直接……月事大出血，找医师检查药材，又没有任何毒药。”

林琅缺愤怒道：“那种散发着古怪味道的汤我也喝了，我为何没事，那是你自己身体的问题，你别什么事都推在怀湘身上！！你该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老祖看了自己的心腹一眼。

心腹心领神会，捂住了林琅缺的嘴。

耳边顿时清净了。

辛玉蝶瞥了一眼林琅缺，心里浮现出报复的快意，但脸上却做出担忧的模样，“老祖，夫君他……”

“你继续说你的。”老祖明显对林怀湘的变化产生了兴趣，居然打断了她刚要脱口而出的求情。

“是。”

辛玉蝶“心疼”的瞥了一眼林琅缺，倒也没有继续求情。

“有一次我睡不着，半夜醒来在院子里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金娇院，远远的就瞧见夫君在月下弹琴，而雨菲表妹在月色中起舞，月光洒落而下，她身姿曼妙，长袖舞动间，无数的落地了的银杏树像是振翅的蝴蝶一样围着她飞舞，

当我看到这一幕也被惊艳到了。

我以为是雨菲表妹得得天独厚，是大自然的宠儿，连风都在帮她。

正当我心灰意冷的准备离开的时候，突地瞧见一处假山后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朝金娇院张望。

我绕路到了假山那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