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善呢？”

林糕站在粮库外的广场上，视线盯着广场上那还被串成糖葫芦的三个脑袋，问道。

“女尸抱着他已经出山谷了。”叶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上前把三个脑袋从三鼎香坛中拔起，又面不改色的把三个脑袋从棍子上取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这三个脑袋到底是靠什么活着，头颅被戳穿了居然都没有死。

“跑的倒是快，想要魂珠和我说一声下次我给他留一颗就是，你们帮我告诉它，若是它下次再擅作主张，我就把它的脑袋揪下来和你们的串在一起！”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听在灵鹫三个脑袋的耳中，却是郑重的警告，他们吓得不行。

“主君……我们知道……”

“主君放心……我们劝诫……小主子老实本分的。”

林糕叫了叶渠上前，把三脑袋丢给他：“让所有巡逻军听令，我们该出去了。”

……

林糕和裴翀在巨鹰背上，从山谷里面往外面飞。

此刻，山谷中的阴寒之气已经散去，在巨鹰背上林糕能气息看见最初施粥的那处广场，那满地弟子尸骨不知何时竟全部消失，只留下锈迹斑斑的农具昭示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离开这里后，你最好安排一些人守着这山谷，别的东西虽然没了，但那寒冰泉却是好东西。”林糕对裴翀开口。

“嗯。”

身边的男子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话，林糕侧头看去，男人穿着一身黑袍，身形挺拔，墨发随风扬起，俊逸的眉眼也看着这处存于古迹中的合欢宗，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林糕。

“这是什么？”

“关于合欢宗的古籍。”

裴翀在林糕翻看完书籍后，才开口道：“这书讲的是一个叫清秋真人的男子，为了寻找自己的弟子，追逐着蛛丝马迹来到了古时的淮江这一带，结果发现自己的弟子被所救的流民杀害，气急攻心，把那些背叛的流民都杀光了的故事。”

“这书籍上原原本本的记载了合欢宗的宗主的所有事迹，在什么地方救了多少人，因为救人受伤又有那些地方受了伤，……故事的结尾，还有撰写这个故事的这个人的歉意。”

“杀得好！！”林糕眼睛亮了亮：“春光不必趁早，冬霜不会迟到！”

“从那些人开始怀疑为何只有纪雪婉一个人活着回来的时候，就该死！他们吃合欢宗的，喝合欢宗的，还受着合欢宗庇护，结果却把那些帮助他们的合欢宗的弟子都杀了个干净，他们全都该死！！”

“合欢宗的宗主是叫纪雪婉吗？”裴翀神色淡漠中又透着点悲伤，似乎没想到这样纯粹的人，会死在人性的猜测和背叛下。

有时候会因为一个人，而爱上一座城。

如纪婉君就是那般，因为自己的徒弟眼里有光，尊崇她、敬仰她，她才会选择留在淮江，否则，她本是有能力离开，余生潇洒度过的。

而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个人，而害怕一座城。

如书里的清秋真人，在杀了那些背叛者之后，他就从淮江消失，再也寻不见。

巨鹰振翅，眨眼就是百米千米，眼看着已经到了山谷外围，就要路过那些诱人的果树的时候，脑海中传来一个妩媚又熟悉的声音。

“那些果树其实无毒，服用后会让人忘记一些记忆，然后服用果实的人会自己走出山谷。”

林糕心里一惊。

这是纪雪婉的声音。

她低头看着那些果树，对裴翀说了那些果树的功效，让他后续安排人采摘，随后，慢慢闭上眼。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宫殿中去看一看了。

意念一动，她就已经在宫殿中出现，林糕抬起头，一眼就看见那个坐在九节杖上的女子身形似乎比之前淡了很多，越发的虚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