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是如此,不仅不重视,而且直接放弃,在霍大柱的骑射知识普及下,徐回进一步明白把专业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做是非常有道理的。
策马骑射,哪怕是生长在马背上的草原儿郎都无法保证精准度,马匹高速奔跑造成的颠簸对骑射精准几乎是毁灭性的,射出去的箭矢命中率很低,射二中一堪称部落中的精锐勇士,只有最为出色的草原射雕手才能保证十中八九。
因此,行进骑兵骑射的杀伤,多是靠规模射击、密集覆盖,否则效果极其有限。
“于司马,未来两个月你们都要集中训练,劳你多多上心,缺什么尽管提出来。”徐回不忘劝勉降将于徒。
于徒恭敬领命,表示定然不负重托,说话间眼角余光却不由打量旁边的年轻将军,心中忐忑几分,发现自己似乎看走眼了。
如今场上,马匹洗涮干净,马鬃和马尾经过剪理,披甲兵器打磨擦亮,军卒精神十足,一切更胜从前四百余骑几乎都是来自原林邑马兵,这原本是于徒手中最大的立足筹码,却似乎潜移默化地渐渐脱离他,自己仿若那日山流大浪中的残木断枝,根本无力扭转。
无奈、疑惑、惊叹、惊讶,各种情绪交加,之前在南陵县时,于徒猜测九德郡兵马的胜利是运气成分居多,如果不是贪快冒进,如果不是疏忽大意,如果不是过于轻敌直至北上瞧见兵灾过后的九德郡,沿途忙碌百姓的活力干劲,这还是昔日在林邑兵威下瑟瑟发抖的九德郡吗?
若是此时于徒还猜测九德郡主事之人是典云,那么实在太过愚笨,那位年轻的将军究竟要干什么,控制兵马超过五千,夺回南陵县,击败林邑大军,进逼林邑国,花费大价钱增强骑兵部队
察觉到于徒正在打量自己,徐回没有微笑地迎上目光或呵斥冒犯之举,而是听之任之,反正自己又不吃亏。
通过这段时间接触兼监视,于徒这个人看上去朴实粗莽,若是谁把他看作是个粗鄙汉子,那么八成要吃个大亏,此人辨识风向、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弱,单是山岭撤退、要挟归降便可见一斑。
如今,这么乖乖听话配合,一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二是八成想借机整顿骑兵营,甚至日后以骑兵营为跳板,在迁徙过来的林邑兵卒和百姓中建立自己的尊崇地位。
徐回眼眸闪过一丝怜悯,随着霍大柱插手操练林邑马兵,必然逐步进行人事调整,譬如几个担任教官的山羌儿郎已是队正,况且辎重粮草、兵器饷钱皆是出自镇军衙门,日后定会形成惯例,谁能改变?
至于迁徙过来的原林邑兵丁和家眷,等到骑兵营完成数月的集中操练,百姓民户早已完成整编安置,谁会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追随于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