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的军营中,出了城的南宫藏在军营内部的瞭望台上冷眼看着对岸的凉骑肆意的在自己面前嬉笑怒骂。就是不怎么担心凉骑会突然做出渡河的举动来。因为早在数日之前,感受到风雨欲来的气氛后,就已经下令将渭水之上南北通行的数座古桥全部拆毁。
北岸更是没有留下一块可以浮水的木板。有的只有几座孤零零的城池,经过坚壁清野的准备之后,等待在秋色之中。北岸呢个够运输的物资特别是粮食已经全部被集中到渭水以南。凉军想要以战养战,就只能是一座一座的城池啃过来。
如今凉骑到了河边,想要过河就只有泅渡一途了。原本以为凉骑十余日的探马袭扰是要扰乱视听,势必会轻骑南下,至少也会突袭强度,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若是对方渡河,却是正中自己下怀。麾下的弩箭可不时吃素的,相信只要数千弩手,以三段射法连续不断,就能用一枚枚短小却是沉重锋利异常的弩封锁住着道宽达两百余丈的河面以及滩涂来。
这明显是先锋的凉军一路南下,速度虽不算太快,也难得干脆果决,沿途州县皆不理会,这一点倒是合了自己推算。但是到达渭水北岸后大大咧咧的安营扎寨就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唯今之际,即是想不明白对手的策略,那就只有安心守住这天涛涛汹涌的渭水,等着正真的对手出现了。
好在自己手边集中了大半能战的步卒,面对数万凉骑,只要凭着这条大河和背后的城墙维持上月余的时间是不成问题的。至于援军,潼关方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轻易不会调兵出援的。
所以一旦和对手打成了攻守战,那么自己唯一援军,就是驻守在陇右的那支骑兵了。自己和那位年轻的风头正劲的将军虽然没有什么深交,但是好歹在京西南路合作过几回,配合的也还算默契,加上同在兴元府驻守的一段香火情,相信对方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往最坏的局势去向,就算是没有援军,自己手中三万步卒,加上城中两万备军,以五万步卒守坚城,想来也够让凉骑沪上一壶的了。
“南宫将军,姚大人谴人前来营中询问战况。”南宫藏纷乱的思绪被大步上前的亲卫的声音打断。摇了摇头,回身道:“就说请姚大人谨守城池就好,我军在此先杀上一阵,若是能阻敌于此是最好不过的。若是抵挡不住,自然是会退入城中和姚大人汇合的。”
夜色渐深,渭水秋风吹的军卒们的衣甲生寒。但是有对岸星星点点的篝火在,守夜的军卒们也不敢沉沉睡去,只能在这颇有寒意的露水中坚守。守着的不只是自己的性命和荣辱,而是身后渐渐繁华起来的京兆府城,以及城外大片大片即将秋收的庄稼。
当然那些沉甸甸的成熟了的庄稼地没有自己家的父老兄弟们在劳作,但是在自己的家乡,在那遥远的荆湖,也是有属于自家的十亩军功田的。有了这些,军卒们坚守的意志才会变得最为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