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晴坐在廊下冷笑,也不与四姨娘分说,只看向段嬷嬷:“嬷嬷,我敬你是祖母身边的老人,这才容得你与四姨娘在我这风雅院里头放肆。
“可既然是抄检全府,必然不得厚此薄彼,我这就使了院里的丫头跟在你们后头去瞧瞧,若被我知晓哪处不若我院里这般热闹,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待段嬷嬷应下后,她这才看向早已冷汗涔涔的四姨娘,“既按照顺序,接下来应是那二妹妹处了吧。”
春燕抿了唇,掸了掸裙摆上的灰尘,推着四姨娘便往二姑娘的启贤院去。四姨娘一听真要去二姑娘那里闹腾,早就吓得三魂飞了七魄,偏偏有春燕在后头催着,段嬷嬷两手一摊不理外事,倒叫她真真做了一把出头的椽子。
傅晚玉的眼神几乎能将四姨娘给生吞了下去,四姨娘哪里敢乱翻,随手敷衍着翻检了几处,刚要退出去,不远处的一个婆子便欣喜地叫唤道:“四姨娘,找到了。”
婆子将一个玩偶娃娃拿在手中,四姨娘看着那熟悉的样子不由得眼前一黑,傅晚玉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娃娃,手指着哆嗦了半天,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启贤院里头藏了巫蛊娃娃,那人偶做得栩栩如生,后背用朱红丹砂写着傅晚娇的生辰八字。四姨娘握着这娃娃烫手,想要为傅晚玉开脱数句,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可辩驳。
人偶被送去了老夫人处,老夫人面色狰狞,转头就去喊傅老爷:“你看看,你这好继室把个好端端的嫡女教导成什么样了,竟然敢行厌胜之术谋害自己的妹妹,哪里还有半分大家贵女的气派。
“可怜四丫头不过与她口角几句,便要受得她这般荼毒,又害得……”剩下关于软姐儿遭受无妄之灾的话被她咽进肚中,只一个劲儿地哭嚎着傅晚娇可怜之类的言语。
傅老爷眉头紧皱,大声喝令婆子将傅晚玉押进来。傅晚玉似被吓傻了般,指着那人偶结结巴巴了半天,反反复复只抖落出冤枉二字。
“是四姨娘带着人手亲自从你屋里搜出来的,还能有假。”老夫人气红了眼,要不是有傅老爷拦着,恨不得要冲上去甩上两个巴掌。她一直不喜这个嫡孙女,如今更是恼上加恨,只盼着这辈子都不再相见为好。
傅晚玉双目通红,狠狠地剜了一眼四姨娘。躺在床上的傅晚娇闭目不醒,眼珠在眼皮子底下乱窜。
眼看着傅晚玉便要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一直抱恙的大夫人冯氏匆匆赶来。傅晚玉再也忍不住,趴在冯氏的肩头哇哇痛哭。
冯氏心疼得无以复加,但也知晓此时正事要紧,连忙忍着心头痛楚软语道:“老爷、老夫人,这人偶绝不可能是二丫头唆使人做的。你们瞧瞧这娃娃身上的衣料,再瞧瞧后背上写字用的朱砂,皆不是二丫头院中会领用的份例,妾身瞧着到仿佛来自于姨娘们的份例料子。”
府中大姑娘、二姑娘是嫡女,一应供给连同下人们的份例都与庶出姑娘的有所不同,以示嫡庶有别。
听到这话,四姨娘不可置信地看向大夫人,傅晚娇藏在被子下的手抓得死紧。
“查,给我狠狠地查。”老夫人也拿起那人偶细细端详,傅老爷一声令下喊来内院供给的管事媳妇。
府内各院的份例供给素来有数,四姨娘福如心至,祸水东引道:“朱砂这一块儿能用得多少,倒是这布料好查。针线房这一月皆交由大姑娘和三姑娘打理,虽说两位姑娘只负责发放了秋衣,但她们若想从针线房中偷取些各院的布料,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已跟到门外的二姨娘听到这话,猛地冲进来朝四姨娘脸上就是狠狠一挠:“黑了心肝的东西,你们狗咬狗一嘴毛,凭什么要将恭谨端方的三姑娘也拖下水。”
傅老爷也极不赞同地看向四姨娘,显然不满她惦记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傅晚湘。傅晚晴与傅晚湘随后联袂而来,将手中账册大大方方地交到傅老爷与老夫人手中。
傅晚晴低首立于一旁,任傅晚湘上前回话:“爹爹、祖母,我与大姐自接了针线房的差事儿,觉着往日的取用规矩不够严谨,遂商议着定了新的规则,所有分例皆要针线房、发放人、领取人三人签字才能认领。又私下想着库房中定也没个细细的章程,便将这规矩一同推广了去。
“如今这库房里头的进货、出货也皆要三方签字才能成行。那时大姐与我说起时我还笑话有几分小题大做之意,但经前几日六妹妹的事儿、加之今日这事儿,我便不得不佩服大姐的深谋远虑来。”
她一说这话,傅晚晴立刻腼腆地福了一福,老夫人与有容焉,就连傅老爷不得不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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