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开。”即使心中曾有无数次想要害了三姨娘,可事到临头,她还是不可自抑地害怕起来。她大声嘶吼着,因为害怕而声音惊到变形。
千钧一发之际,四面八方忽然涌出一批人。四五个健壮有力的仆妇瞬间将三姨娘托住。
而她却重重跌在地上,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尚来不及哭,一转头又瞧见夏荷被后出来的四五个仆妇押在地上。
“总算是成了。”三姨娘捂住胸口心有余悸,竟友好地朝她伸出手,一叠声吩咐仆婢们送来软兜,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坐到软兜上。
傅晚娇浑浑噩噩地随着众人一同到达风和院。四姨娘早就在院中翘首以盼,一瞧见她这落魄的模样哪里还忍得住泪水,早就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老夫人在屋中也心疼得连连向她瞥来,四姨娘瞧在眼底,赶忙扶着她进了屋内,又一把推到老夫人怀里。
“乖孩子,别怕,你的冤屈自有我来替你伸张。”老夫人连连劝慰,命身边的婆子陪同四姨娘将她先扶回自己的院中。
她浑浑噩噩地看了看已一脸死灰的夏荷,仿佛窥探到冰山的一角,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明白。
待回了自己的院中,她才双膝一软,再也无法向前移动半分。四姨娘抹着眼泪,搂着她一步一步挪到榻上,又寻了杯热茶给她握住:“你且放心,那夏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身后的主子更不会有好下场。”
“夏荷的主子?”到了这时,她再笨也知自己被当了枪使。
“是二姨娘。”四姨娘咬牙切齿,“她自己个儿不争气小产失了儿子,便不想让其他姨娘也生下儿子。老夫人的院里她伸手不进,便想着挑起你与三姨娘的矛盾,让你成这出头的椽子。
“若不是我们早有防备,今日你推落了三姨娘的胎,有谁会相信是夏荷那贱婢在暗中使坏,毕竟你与三姨娘的交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傅晚娇目瞪口呆,四姨娘却已松快许多,又指着一瘸一拐前来伺候的春鸳道:“你呀总是识人不明,春鸳是刘嬷嬷的女儿,自然是第一忠心人。若不是她发现那夏荷偷偷进了二姨娘的院子,恐怕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春鸳羞涩地垂下头,将茶水放在桌面上立刻表忠心道:“奴婢是姑娘的奴婢,自然一心向着姑娘。姑娘前些日子不过是被那夏荷蛊惑,并不是存心要为难奴婢。”
四姨娘听得心花怒放,就连傅晚娇面上都浮起一层愧色。待休息片刻,傅晚娇总算想起三姨娘这些日子的异样来,犹疑道:“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三姨娘找我麻烦都是装的?”
“那是自然。既然二姨娘想看你与三姨娘斗个你死我活,那我们便满足了她。让她只以为自己胜利在握,让她以为自己真能控得了整个傅府。
“说起来,还是三姨娘率先向我提出合作的,不过我怕告诉了你,你露出马脚来令二姨娘生疑,这才只瞒住了你。”
“二姨娘要对付三姨娘又没人拦着,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拿你做伐。若让她的计谋得逞,毁的可是你这下半辈子的大好前程。所以我便将这消息透露给三姨娘,原本指望她去老爷那里告上一状,指着老爷顾念这她腹中骨肉,将二姨娘好好惩治一番。
“没想到这三姨娘平日里看着是个老实的,内里花花肠子不少。她得了我的消息后又亲自找上门来,说请我务必配合演一出戏给二姨娘看,好让二姨娘放松警惕。”四姨娘感慨道,“她威胁我,说若我不答应,便日日去寻你的麻烦,必要让你在风和院中无法立足才干休。我本坐山观虎斗,被她这么一说,倒不得不来汤这趟浑水。”
“她现在就这么厉害,等到将来生下了爹爹的长子,再使些手段不是得上天去。”傅晚娇闷闷不乐,忽对自己的前程充满犹疑,害怕道,“我现在这么得罪她,将来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莫怕,莫怕。你以为咱们的大夫人是吃素的。”四姨娘一脸神秘,似乎想到了什么,两眼径直就眯了起来。
话分两头,风华院的后院厢房内也有二主一仆在促膝长谈。傅晚玉眉开眼笑,满是欣喜地抱住大夫人冯氏的胳膊,笑道:“娘,这次二姨娘那个贱人不死也得脱层皮。人证物证俱在,看她还如何抵赖。”
“这还要归功于辛嬷嬷,当初你让玉儿去拦着我,我还有些不大服气。”冯氏对辛嬷嬷心服口服。当初她被诬陷谋害三姨娘腹中骨肉,若不是傅晚玉带来辛嬷嬷“暗中蛰伏”的谋划,恐怕她是当场便要与老爷闹开。
“二姨娘向来并不十分在意管家的权利,可偏偏在三姨娘回府之后变得势在必得,必然是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