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摇着纨扇,好整以暇地看着赵元文从阮三怀中扯出一枚玉佩,脸上的笑容终渐渐凝固,化为最仓惶的失声尖叫:“这块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从阮三怀中搜出的,正是常欢一直以来贴身收藏的那块劣质玉佩。门外有人声若洪钟:“这块玉佩,本不就应该在他手中么?”
众人齐齐一惊,呼啦啦跪倒一地。雍郡王大步跨了进来,单手便将云侧妃扶起,又命众人替她松绑,宽慰道:“爱妃受苦了。”
雍郡王今日办差回京,刚至城外便听得府中事儿。他怒气猛起,立刻着了身后的暗卫先行替他去查一查那小子的底细。郡王府的暗卫效率惊人,不过个把时辰便送来调查结果。
府里的一个小小婢妾居然敢如此设计侧妃娘娘,他怒不可遏,御了骏马便匆匆赶回郡王府。
云侧妃委屈劲儿上头,做小女儿状伏在雍郡王肩头呜呜哭泣。
常欢心中急若焚火,恰雍郡王陡然回过头来,凶狠的眼神几乎将她撕碎。
她猛地一咯噔,哆哆嗦嗦地躲到赵元文身后。赵元文大抵十分在意她腹中胎儿,遂护住她后向雍郡王请安。
“文儿切莫着急护她,她腹中骨血是否为我王府子嗣还未可知。”雍郡王挥了挥衣袖,自有人提着一大包东西进来。
零碎物件儿散落一地,常欢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眸,看着她的私物落了一地。又有小厮前来回禀,递上路引、地契若干:“回禀王爷,经官衙备案与地契比对,加之周遭四邻证明,此人确是洛临。”
阮三目瞪口呆,依旧试图挣扎:“这些都不是小人的物件,小人根本就不识得什么洛临,小人姓阮名三,是清平县左家庄人。”
可惜无人再听他言语,云侧妃眉开眼笑,万没想到会有如此波折。她娇怯怯地倚在雍郡王肩上,哭道:“幸亏王爷回来得及时,否则妾便要被欢夫人冤枉死了。”
雍郡王目光如炬,遣人拖走阮三示意杖毙。
阮三吓得瑟瑟发抖,环顾场上一周,只见雍郡王牢牢护住云侧妃坐于上首,转眼之间已知上位者为谁,只得疯狂改口道:“大人们饶命,小人确是洛临,都是这位欢夫人逼的小人。她说小人若不遵她意,她便要了小人的命。”
“满口胡言。”常欢大怒,她的洛临哪里是他这般贼眉鼠目的样子,可惜无一人信她言语,就连赵元文都将她的双手渐渐松开,目光犹疑地停留在她的肚腹之上。
雍郡王厌弃地冷哼一声,又招人将常欢押下:“这等子私通外人的贱婢还留着干什么,早些处置了丢到乱葬岗去。”
“公子,公子,妾腹中骨肉真的是你的。”常欢扑到赵元文身侧,赵元文连连退让。她只得又扑向雍郡王疯狂磕头,“王爷明鉴,奴婢有能证明此人并非洛临的人证。
“往日奴婢在玉侧妃的思源院中服侍,玉侧妃曾承诺要为奴婢证婚,遂在院中召见过洛临,思源院中诸仆婢皆见过洛临的模样。”
此时重提玉侧妃,赵元文与云侧妃皆悚然一惊,深觉已陷入另一个圈套之中,可犹疑之处未定,怎么也找不到头绪。
雍郡王冷眼倏抬:“准。”
不一会儿,府中尚存的思源院三仆婢皆被带到。自玉侧妃被遣送走后,思源院的众仆婢大都被灌了哑药,发卖的发卖、杖杀的杖杀,仅剩的三人因是家生子才避免了被毒哑的命运,发配到浣衣处浆洗。
常欢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拽住这三人,又急急地指向阮三,说道:“常若、常衣、常显,你们都见过洛临的是不是,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洛临。”
三仆婢相互对视,却坚定地磕头道:“回王爷,奴婢们从未在思源院中见过洛临,是以不知是不是此人。”
“怎么可能,你们再好好想想,玉侧妃那日接见的那个人就是洛临。当时玉妃娘娘还命你们为我细心准备嫁妆,你们三人就躲在屏风之后偷看,还不停地笑话过他。”
居左的常衣目光灼灼:“似乎有了几分印象,当时玉妃娘娘欲成全你与洛临,遂赠他十金留做聘礼,又命你好生将他送出府去。”
“对,就是那日。我与那洛临青梅竹马,本是要在那日便定下的。”
常衣陡然扬眉:“你不过片刻便悄然而归,说是有悄悄话要单独说与娘娘说。娘娘在随你进寝殿时还特意吩咐我稍待片刻后送些茶水入内。”
“是,都是,你总算记起了。”常欢只顾得自证清白,连忙胡乱点头。
常衣挺直身子:“可你们一入寝殿,你便失声尖叫起来,说玉侧妃在房中藏了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只我们不知,本应被你送走的洛临,为何会出现在娘娘寝殿中。
“而你更是言之凿凿,说根本不认识那男人,眼睁睁看着那男子被杖毙。”
赵元文与云侧妃大惊失色,当初设计玉侧妃私通时匆忙,是以人选皆由自告奋勇的常欢包办。
他们一听见喊声便冲了进去,在雍郡王来之前杖毙了那男子,又将玉侧妃堵了口。思源院内诸人也被提前处置,根本不曾让这段消息外传。
如今常衣将当日情形一点一滴说出,一直被蒙在鼓中的雍郡王剑眉陡然扬起,眸中冷光频现。
1秒记住114中文:www.。手机版阅读网址:.
<r 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