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2 / 2)

兄友妹恭 破破 2563 字 3个月前

程乐乐抿了口水,思绪飞得很远地想,那我在你心口戳的那个地方,也会愈合吗?她这么努力地约会、忍受鬼屋,有没有让他的心情好一点了?

喝了半瓶水后,程乐乐恢复了一点精神,但也不适合到处再玩了,两人决定先回家。离开鬼屋前,程乐乐没忘给办卡的服务员留下名片:“妹妹,麻烦把这名片留给你们市场部的同事,事成之后我请你看电影哈。”

她朝她眨眨眼,还不忘夸赞:“指甲做得真好看!”

陈安觉得程乐乐可能是真要成大事的人。她跟服务员说话时充满了元气,让人完全联想不起来她刚刚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

然而上了车,她就蔫了,四肢无力地靠在车窗上,像只跑了气的气球。

快到家的时候,程乐乐突然问陈安:“小哥,我可以去你那儿待着吗?”

“当然。”

“晚上我要在你那里睡觉。”程乐乐说完觉得自己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连忙解释,“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地方有那么可怕,晚上我肯定会做噩梦……”

其实程乐乐在北京也做过很多次噩梦,她都能坚持下去。可是既然现在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她决定关爱自己,不用故作坚强。

陈安关车门的手停了一下,说:“好。”

因为陈安没正经吃午饭,程乐乐又显得有点虚脱,陈安早早炖了粥,在五六点的时候,叫刚洗了澡的程乐乐过来吃饭。

程乐乐仍然无精打采,她搅动着碗里的粥,吃了两口没再继续。

陈安后悔当时没有坚持不进鬼屋,眼神关切、轻声细语地问:“要不要吃点面?”

程乐乐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吃不下了。刚才一个人洗澡又把我吓死了。小哥,你说我们这老楼会不会——”

“不会。”陈安斩钉截铁地阻止她胡思乱想。

“也是,要有,也是我爸——”程乐乐顿了顿,“不过,我爸做神仙去了,怎么可能做鬼。”

她抬头朝陈安笑了下,意外发现陈安脸上竟然有几道又长又细、颜色鲜明的血痕,从下颌骨一直横贯到下巴处。

“小哥,你这儿怎么了?”程乐乐问。

陈安摇头:“没什么。”

程乐乐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我抓的?”

陈安喝了口粥,碰到舌头伤口处,皱了下眉。程乐乐一时嘴快:“嘴巴怎么了?不会也是我咬的吧?”

想了想这话太有歧义了,立马改口:“我撞的我撞的。”

说着,她站起来找医药箱:“你那伤口要消一下毒。家里有碘伏吗?”

陈安说:“不用。”

程乐乐坚持:“要的。”

陈安放东西的习惯没有变,程乐乐很快翻出了医药箱,拎了过来。

她拆开一袋一只装的医药棉签,在碘伏瓶里蘸了下,指挥陈安:“小哥,抬一下脸。”

昏黄的余晖透过鱼眼状的纱帘,洒在木质餐桌上,镀上了一层温馨的富有烟火气的光泽。陈安坐在餐椅上,下巴被对方捧在手心。

程乐乐动作很轻,说话也很轻:“对不起啊,小哥。”

有一道抓痕靠近喉结,程乐乐又重新拆了一根棉签,低着身往前再凑近了一步,因为那个部位视线不佳,她弯下腰歪了下头,慢慢停在颈侧。

程乐乐本来心无旁骛,棉签靠近的时候,她看到陈安的喉结很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她一惊,心思随即浑浊了起来。

这个动作实在很暧昧,只要她往旁边再挪一点点,便能吻上陈安。

而且她百分百相信,陈安也联想到了这点。不仅他的喉结出卖了他,他的耳朵也微微动了下。

他在期待她吻她,只需要她的嘴唇往旁边挪三公分左右。

程乐乐在心底一直在给自己鼓劲,加油你可以的。可是,头很铁,仍然没有动。这三公分,好像比三光年还远。

如果这个槛能这么轻松地迈过,她不用跨过七年来做这件事。

虽然最近她一直努力在调整自己,逼着自己快一点,但超英赶美地搞大跃进,副作用也很明显。

鸡皮疙瘩没起来闹革命,胃却有点难受,可能是鬼屋里吓得翻江倒海,也有可能是真的没法接受和小哥接吻。

她飞快又马虎地涂了下,然后站直道:“好了。”没敢去看陈安,怕他失望。

陈安闷闷地说了声:“谢谢。”

程乐乐的心情很矛盾,辜负小哥的期待让她感到失落,但她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意志,出卖自己的身体。可能她骨子里还是把陈安当成了哥。所有的关心、依赖都建立在这个关系的基础上。如果陈安是她的亲哥,她反而可以毫不犹豫地献上脸颊吻,但世上不会有人嘴对嘴亲吻哥哥。

陈筱牧说,没有一个女人能在陈安面前坐怀不乱。当然,陈安是陈筱牧的初恋暗恋对象,说话带着浓厚的粉丝滤镜,不见得能全信。

程乐乐猜自己可能是灵肉结合的那部分人,爱没到那份上,身体确实无法付出更多。

可笑的是,小哥脸上的伤、嘴里的伤,很像是经历一场激烈性事留下的证据,可偏偏她连一个吻都给不了。

程乐乐的“勇敢爱”计划遭到了前所未有(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重大挫折,她感到很沮丧,觉得她和小哥只能止步于此了。

悲观的想法抬了头,自然把前面所有的阶段性成果也一竿子全部推翻了。

陈安把医药箱收回原处,看程乐乐很累的样子,问:“晚上你要睡哪间?”

程乐乐呆了呆。

如果止步于此,那就不能再给小哥任何希望了,不然两人只会越来越痛苦。虽然在这里睡是自己提出来的,但经过刚才那样的暧昧,怕是会让小哥想入非非。

所以程乐乐摇摇头:“我觉得我好多了,等下我就去楼下睡了,省得你还要铺床。”

陈安听罢,没说话,垂着眼认真地看着她,好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坚持道:“铺床不麻烦。”

程乐乐打了个很假的哈欠,说:“不用,我先下楼躺会去了。”

说着,她便开了门,步履沉重地迈过楼梯,到了自己的家。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已经被黑暗吞噬了。

陈安仍然站在原处。

陈安想,如果这一切非要有个怪罪的地方,只能怪刚才的氛围实在太好了。

上药时,程乐乐背后浅淡的光让程乐乐的脸显得神圣,近在咫尺的呼吸好像充满了诱惑,他只需要偏一偏头,便能够到七年时间里遥不可及的东西。他挣扎了,最后也克制住了。

可是程乐乐还是发现了他隐秘的冲动。连洗澡都害怕的人,坚持要独自下楼,独自过夜,宁可与鬼为伴,也不要待在有他的地方。

他像个卑微的农民,期待天上掉一滴甘霖,可是天并没有恩赐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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