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乐有些失神,恍惚了下才说:“嗯,对你好的人我都喜欢。”
叶晓梅拉过程乐乐的手,脸上有一抹红晕:“上次在北京,你秦伯伯向妈妈求婚了,妈妈答应了。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个决定有点仓促。其实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秦伯伯是妈妈的戏迷,我们刚上传视频那阵,他就关注我了。他的爱人也是因意外去世的,他和我一样承受着悲痛的过去,得知我的情况后,他一直拿自己的经历过往鼓励我走出阴霾。这大半年来我渐渐好转,也有他的功劳。按照你们年轻人潮流的说法,我们在线下分享会奔现了。那天他向我坦诚了他对我的倾慕之情,还瞒着我在北京的一所老年大学替我谋了份教学工作。他们那边在催我上岗……”
言下之意,她很快就要去北京了。
程乐乐安安静静地听着。
挺好的。他们这个年纪,自然不会像年轻人那样拖拖拉拉谈上几年,一旦恋爱便是奔着婚姻去的。秦伯伯做事妥帖周到,不仅给了妈妈精神依靠,还给妈妈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事业,是值得托付的结婚对象。
斯人已矣,被留下来的人的幸福才最重要。
她没有反对的道理。
叶晓梅站起来,一只手撘在女儿的肩上,将她半揽半靠在自己怀里:“乐乐,在这个世上,妈妈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累赘也好,牵挂也罢。咱娘儿俩是彼此最放不下的人。”她顿了顿,“所以妈妈希望,你也能去北京上大学。咱们在那儿开始的新生活,好不好?”
这些天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落了下来。
程乐乐僵坐着。
新生活……陈安也跟她描述过新生活。在一个看得到z大樱花的六十多平的公寓里同居,和她实现男欢女爱。
而妈妈要带她去遥远的北京,跟一对陌生的父子同居,见证她和他的男欢女爱。
他们都要跟她一起开始新生活,可是哪种都不是她想要的。
叶晓梅见程乐乐没说话,低下头来:“你要是不愿意去,也没关系。你是大人了,你有自由选择人生的权利。”
“嗯,我知道。”程乐乐拍了拍叶晓梅的手,面色淡定地说:“不早了,妈妈你去睡吧。”
啪嗒啪嗒,迟到了好几天的雨砸下来,敲在窗上声声如同巨响。程乐乐推开窗户,狂风携着雨丝吹了进来。
上次也有这么一个疾风苦雨的夜晚,叶晓梅让她选择,是要妈妈还是要小哥。她选不出来,嚎啕大哭一场。小哥告诉她,都解决了。
如今又要重新做题了。可是,这次只有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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