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影院，两人沿着女人街一路逛过去。陈安任由程乐乐在小杂货店里挑半天幼稚的小物件。后来两人去打了电动、抓了娃娃，歌，吃饭，喝奶茶，逛得小腿脖子都细了一圈。以前无忧无虑的程乐乐似乎是回来了，陈安欣慰之余又倍感珍惜。

回家之前，陈安去糕点店取了生日蛋糕。虽然只有两人，但没有生日蛋糕的生日是不完整的。陈安依照程乐乐的喜好，定了一个粉色的桃心。两人坐在餐桌上，按部就班地插上18岁数字蜡烛，关了灯。黑暗中，暖黄色的光将两人的眉目照得分外温和。

世界安静到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岁月静好，平安喜乐。

陈安煞有其事地唱了生日快乐歌，然后程乐乐认真地许了生日愿望。前些年她在这个环节总是敷衍，什么发财变美世界和平，想到哪个许哪个，反正也不信这一套。不过今年她许得很虔诚，愿望也很多。她要妈妈永远快乐年轻，要高考顺利录取，要小哥和她能年年岁岁一起过生日……她失去过，体会过恐惧。恐惧的人容易迷信，不会错过任何向上天讨要恩赐的机会。

吃蛋糕的习俗当然是要往对方抹奶油。程乐乐象征性地往陈安脸上抹了一道白色，然后摊平这只脏手问他要礼物：“如果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书就别拿出来了。”

陈安勾着眼尾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缎盒子推到程乐乐面前。锦缎盒子小小的，四四方方的，上面还有一朵用白色丝带扎成的小花。

程乐乐盯着这个精致无比的盒子，口无遮拦地开着玩笑：“我去，你不会送我一个戒指吧。小哥我害怕我们纯洁的兄妹之情被玷污掉。”

陈安作势要收回，程乐乐连忙一把抓住：“哎呀哎呀我错了，快给我看看是什么。”

她打开一看，蓝色的丝绒绸缎里躺着一把钥匙。

程乐乐不明所以，拿起钥匙研究了半天，问：“你不会给了我一把打开你心灵的钥匙吧？”

陈安无谓地说：“你爱这么理解也行。”

“什么意思？”程乐乐终于不耐烦了，“好奇心害死猫，快点说！别把我的生日改成你的忌日！”说完之后自己敲了敲桌子，“呸呸呸，童言无忌。”

陈安喝了口可乐，低调地道：“我在z大旁边买了个小公寓。这是公寓的钥匙。”

程乐乐傻眼：“干爹干妈送你的？”

陈安说：“我自己付的首付，刚好手上还有点余钱。”

程乐乐吃惊地看着他，翻了翻衣服兜：“小哥，我兜里也有余钱，七块八。咱俩说的余钱是新华字典里同一个词吗？”

陈安把那几张毛票扔了回去：“喏，现在送你钥匙，让你享受使用权。等你考上传媒大学，我给你加名字，你以后就是有产权证的人了。”

程乐乐吓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小哥，我没记错的话，两个多月前，你18岁生日的时候，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我自己做的钥匙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