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我早点休息。”

桑榆看她送客，也只好收拾空盒，离开这个冷清的公寓。

门合上，颜辞镜站在原地，虚脱感再次涌现，她轻轻拍打自己脸颊，提醒自己别再沉迷过去。

可是那股名为“怀念”的东西，如同毒蛇卷住她，越收越紧，让她连呼吸都艰难。

这般反复纠结好几天，她一直靠着忙碌拯救自己，不敢稍有闲暇去想可西里。

直到某个周末午后，病人的情况总算平稳，颜辞镜难得下班早些，独自打车回公寓。

车行到半路，她忽然瞥见路边某家画廊店名，脑中轰然闪过江辞树的职业——画展。

那一刹那，她让司机停车，下意识走进那家画廊。

前台小姐问她想看什么，她语无伦次地说只是随便逛逛。

里面挂着各种风格绘画，她盯着其中一幅抽象作品发呆，微微皱眉。

对方见她若有所思，解释那是本土画家参展的作品。

颜辞镜脑袋里就想：若是江辞树画，会不会更有灵魂？

她突然苦笑，连自己都不懂绘画，却冒出这种莫名其妙的猜想。

离开画廊，她漫无目的地走上街头.

恍惚间觉得自己关在某个看不见的牢笼，被现实桎梏，却又不敢打破。

她拿起手机翻到那个熟悉名字的对话框，始终没敢发语音。

只能盯着上面一连串她的自言自语。

从咖啡厅走出来时，天色早已变暗。

她拖着疲惫身体，忽然想买张机票再回可西里，却又怕再被赶走。

纠结中，她打开想查看航班，却不知哪来的勇气点击预定。

结果却一直悬停在支付界面，没有按下去。

她怔怔地握住手机，好像整个人被搁置在半空，没有后路也没有退场。

就这样折腾到夜里十点，她提心吊胆回到公寓。

一开门就看到父母派来的助理坐在客厅等她，眉头紧锁。

助理说他们老爷正在家发火，责怪她不回颜家。

问她是不是看不上那些资产，还打算跟谁瞎折腾。

她不耐烦，直接回呛。

“我现在自力更生，不用你们来瞎操心，我不想成为你们摆设的道具。”

助理还想再劝，被她毫不客气轰出门，她关上门后几乎瘫倒。

对抗家族的感觉令她狼狈不堪。

窗外月光冷冷洒落，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肩。

那里曾被江辞树不经意掌心阻拦过，当时她嫌他的手粗糙，如今却想再感受一次。

深夜，她没有合眼，一遍遍回忆曾在可西里相处的片段。

甚至连他骂她的那些狠话，也都成为她的精神食粮。

她自问这是人间笑话吗，自己当初那样撕.裂他，现如今却倒贴得卑微，可有何用。

牙关咬得嘴唇发麻，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告诉自己再这样不行，必须主动找个办法。

她忽然翻出桑榆的一张名片，决定明天问他如何能请到境外画家来洛城办小型画展。

打算借此机会，也许能把江辞树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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