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进来之后便先找楚淼,楚淼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喊道:“大哥!我在这儿!呃,他怎么也来了?”
“什么他不他的,张公子学富五车,作得一手好文章,见地非凡,你给我放尊重些。”
这时候楚佑看上去心情不错,虽然是对着楚淼说话,然一双眼睛却是黏在了自己寻找了许久的背影上,眼中满是志在必得。
“你快些过来,莫要再那里胡闹,冲撞了王妃。”
凤洛栖猜测,这大世子好像并没有认出自己来,庆幸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为了凤国公那样的便宜老爹接连坏了几天的心情。
南越世子入大宁,这样大的事情自己竟然不知道,甚至还要等撞上了,才从兰香的嘴巴里现打听,当真是不该。
眼看着云风进来了,凤洛栖便站起身,想要出去。
然而楚佑却忽然出声道:“王妃身上还带着伤,今日出行,想必是去参加宫宴的吧?楚佑此番莽撞,害的王妃出事,实在是不该,不知会不会耽搁王妃今日进宫?王妃的伤……”
南越和大宁的风俗不同,大宁尚文,南越尚武。
在南越,脸上身上带伤赴宴,算不得什么失礼的表现,然而大宁的情况楚佑却摸不准了。
私心楚佑是不想让凤洛栖去赴宴的,这样貌美又聪慧的女子,合该找个地方好好的藏起来。
更重要的是,大宁皇室是个什么德行楚佑再清楚不过。
从之前发生在凤洛栖身上,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来看,他们对凤洛栖可是“好的很”,此番伤在脸上,一旦赴宴,皇上和太后必定发难。
然他现在没有什么立场替凤洛栖做决定,一切还得看她的主意。
楚佑还在想如何措辞,才不至于让凤洛栖怀疑自己的用心,身后那少年却先上前小半步开口了。
“世子,家仆随身带着药,若是不嫌弃……”
“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请来大夫找来伤药,张公子既然随身带着,那便再好不过了。”说这话的时候,楚佑的脸上虽带着庆幸,可眼中藏着满满的不悦。
楚佑正想说,需不需要自己骑马护送凤洛栖去找大夫,这张衍便上来说有药。
被打乱了小心思,楚佑心中一时间非常不痛快。
楚淼却笑嘻嘻道:“大哥定然是想起来临走前父皇说的话了,让你莫要在这的地界上惹是生非,如今来了没几天便撞上了王妃的车架,你肯定是害怕于夫人听了去,让她抓着了把柄,找机会对父皇说你的坏话了!”
楚佑似笑非笑的拍了拍楚淼的脑袋:“父皇叮嘱的分明是你。”
张衍转身,向门外走了几步对家仆喊道:“石头,取药来!”
凤洛栖听罢,只想说不必这样麻烦,再严重的伤自己都受过了,还真瞧不上这点磕磕碰碰的,然转眼间,家仆便将药送到了张衍手上。
凤洛栖这才正经抬眼看了看张衍,身板挺直,文质彬彬,一双桃花眼无比温润,可凤洛栖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睛底下藏着的是还没有暴露出来的凌厉与阴狠。
凤洛栖握拳,用指尖掐了掐手心儿,定了定心神,不让自己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张衍接过了精瘦家仆石头递过来的小药匣子,手背上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青色血脉,手指修长,一身水蓝色的旧袍子,在南越国两个世子的对比下,有些寒酸的不像样。
或许这少年人此刻拥有的,只是一腔抱负和满身的骨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