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郑成功再派赫文兴、陈六御等人到惠安、仙游一带征饷三十万,有一部分山寨拒不交纳,郑成功亲自率人马讨平这些山寨。
在这一段时间里,清廷便一直在研究招抚郑成功的事宜。从李德带来的书信与口讯分析,清政府认为,郑成功不过是想多要些地盘罢了,只要郑成功有提出要求,这说明郑成功并没有完全拒绝接受招抚。
最后,清廷决定做出必要的让步,让郑成功的军队驻扎在漳州、潮州、惠州、泉州四府,并将四府的水陆寨游营兵饷拔给郑成功,海洋通商的船只,由郑成功负责稽察,收纳的税课,送布政司解部,同时授予郑成功\"靖海将军印”。
清政府估计,这个让步后的决定,与郑成功所提出来的条件相差不多了,应该郑成功可以接受抚招,因此在1654年初,派郑库纳、贾勒纳携带\"海澄公\"印前往福建。与此同时,郑芝龙也派李德带信返回厦门,将清朝方面的决定通知郑成功。
既然是演戏,就继续假戏假唱了。
郑成功随即派副中军常寿宁为正使,郑奇逢为副使,前往省府福州迎接清方特使。在临行前,郑成功嘱咐常寿宁,这次出使,不要言及议和的事情,在接待应对上,“只是礼节要做好看,不可失我朝体统,应抗应顺,因时酌行,不辱命可耳。”
二月一日,清廷特使到达福州,二月三日,郑成功的特使也抵达。清朝方面由按察司道黄澎负责接待,他与郑成功特使常寿宁商量会见时的礼节,黄澎说:“今日内院大人钦命天使,尔应行脚门参谒。”就是说郑方特使应该屈膝参拜清朝特使,常寿宁回答说:“今日俱两国命使,况挂印赐玉,我朝无屈膝之理,宾主抗礼足矣。”
常寿宁的意思,现在还没归降哩,必须要采用对等的礼节。结果黄澎将郑方的意思传达给特使郑库纳与贾勒纳,二位特使一听大怒,不肯依常寿宁的意见。黄澎只好又来找常寿宁商量说:“大人由京至本省,为尔藩主抚事而来,尔奉藩令,有主道焉,暂宜少屈。”
常寿宁听了怒道:“本省属之明朝,则我为主,若寄清朝,今日我等至此,耻为宾矣。且和事出自清朝,非我藩主求之也。二使欲先屈我,是无意于和,我等回归复命矣。”立场非常鲜明,要我屈膝行礼,门都没有,这不是个人的荣辱的问题,而是事关郑方的荣誉。
黄澎实在没法,只好再回去禀告两位清特使,称郑方使者既不肯屈膝,又不能强迫他们,他其实是无能为力,只好遣回两位郑方特使了。郑库纳与扎齐讷听了之后,觉得很没面子,气得直吹胡子。
常寿宁与郑奇逢没有见到清特使,回到厦门,向郑成功说了整件事的过程,郑成功听罢连说\"好”,并称赞常寿宁、郑奇逢有理有节,不辱使命。
虽然郑使撤回了,但清方特使仍然要完成朝廷的使命,要将\"海澄公\"与\"靖海将军\"印授予郑成功,所以过了数日后,清特使前往安平,准备在这里举行授印宣诏的仪式。
郑成功率奇兵镇、后冲镇、亲随营等兵马前往安平,驻扎于东山书院,与清方特使会晤。郑成功接受了清方的敕印,但是在宣诏事情上,双方陷入僵局之中。郑库纳要求郑成功剃发,以示归降,然后再宣读诏书,郑成功坚决不肯,结果两方相持不下,清廷的第一次招抚就这样不了了之。
郑库纳心里很是郁闷,这郑成功既收了大印,又不肯剃发,又宣读不了诏书,这件事到底是算完了呢,还是没完呢?郑成功在谈和过程中种种诡异之表现,着实令人琢磨不透,第二天,郑库纳准备离开安平,又向郑成功打探了一番,郑成功又说:“兵马繁多,非数省不足安插,和则高丽朝鲜有例在焉。”
清廷答应让出四府之地,郑成功故意又提高价码,且以朝鲜为例,要求有辖内的自主权,并且与朝鲜国民待遇一样,不必剃头。这件事,福建方面也不敢擅自作主,巡抚佟国器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在写给朝廷的奏稿中抱怨道:“有司莫知攸措,剿抚两无适从,将来事不可知。”
郑成功充分利用清使抵达的这段时间,派人前往福州、兴化、漳州、泉州一带征饷,郑军的原则是不进城,就驻扎于各府城、县城之外,向富户摊派银两,佟国器在奏稿中也说:“诏到之后,群贼索饷愈炽,兴、泉一带在在告急。”从去年八月清军试图与郑成功谈判,到此年二月清特使前来,半年的时间,郑军向各府征收的饷银共计达到四百余万。
四百万是什么概念呢?当时清廷答应让出四府之地安插郑军官兵,并将四府的水陆寨游营兵饷拔给郑军,这些兵饷也不过只有二十万。所以郑成功利用与清军谈判之机,所征收的饷银是清廷准备拔给郑军的二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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