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师傅走的很突然却又很安详,发现他没有生命特征了,前几分钟我甚至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在做梦,瘫坐在火炕上呆愣了许久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算是朱师傅的徒弟,跟他也没有任何亲近的关系,充其量只算是一个忘年交的朋友。可是在我的心里,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师父。
我内心很悲伤,但是没有哭,因为我知道这是朱师傅自己做出来的选择。就那么坐在旁边静静的陪着朱师傅待了一上午,下午我去到市里给他买了一套新衣服,又买齐了所有发丧用的物件,联系了一个专门处理丧事的团队。
折腾了一天,给朱师傅净身梳洗换好了衣服,第二天一大早便放入棺中埋进了村子后山的墓地当中。朱师傅一辈子没结过婚,无儿无女无亲人。就在坟地旁边搭了个灵棚,我自己给他守了三天的灵,丧事这才算彻底办完了。
一些都弄好以后,我拆开前天晚上吃饭之前朱师傅给的那个信封,打开以后才发现里面有一封信一张纸和一本存折。在信里,朱师傅告诉我,对于他的死不用悲伤也不用牵挂,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而这就是他自己的命数。
那个存折里是他一辈子的积蓄,没有多少钱,大概两万七八没超过三万。而那张纸上则记载了几种配方的调制方法,那是用来对抗各类蛇毒的配方,虽然在科学上没有什么依据,但的确很有奇效,效果甚至超越了专业的蛇毒血清。
朱师傅说,他知道我以后也会走上捕蛇人这条道路,没有什么能为我做的,只能送我几种配方用来自保,另外告诫我,捕蛇可以,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留下一条后路。给动物留一条后路,给自己也留一条后路,否则赶尽杀绝,是要遭天谴的!
安葬了朱师傅,我也把他的家里好好收拾了一遍,当天在里面住了最后一晚。之前喝酒的时候,朱师傅一直在念叨着那个得了病的孩子,蛇毒送回去了,不知道研究所有没有调配出特效药将病治好。
虽然朱师傅不是被蛇咬死的,但是我知道,他的死一定跟这次去梅山取蛇毒脱不了干系。为了那个孩子,他甚至拼上了自己的一条命,所以我有必要去医院看一看那孩子的情况到底如何,也好回来给朱师傅一个交代。
心里这么决定了,我便躺下睡觉,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进市里研究所问情况,研究所的人反倒先找上了朱师傅的家门。来人是三个陌生面孔,看上去都很年轻,自称是市里生物科学研究院的工作人员,急急忙忙的敲开门就要找朱师傅。
经历了之前梅山的事情,再加上朱师傅的死,我对这些科学研究者几乎没留下什么好的印象。见到几人当时的状态,没好气道:“这里没有朱师傅,也没有什么捕蛇人,以后你们不要再来打扰了。”
说着就要关门,却被一个男子强行将门推开,看样子他也十分着急,强压着性子陪笑道:“大哥,我们找朱师傅真的有急事,救命的急事。求您帮帮忙,哪怕让我们见他一面也行,就问几句话,问完就走!”
我翻了白眼,抬手一指后山墓地:“想要找朱师傅是吧?行,看见这条小路了么,绕着村子一直往后走,那边一片墓地,里面正数第三排最后一座新坟,朱师傅就躺在里面,有什么问题就去问吧,他能不能回答你们我就不知道了。”
一听这话,几个人也瞬间愣住了,转头看看墓地方向又转头看看我:“你……你是说……朱师傅……也死了!?”
他们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可说出来的话语却让我也有些意外,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什么叫‘也’死了?还有谁死了?”
那男子神色有些黯然,低着脑袋叹了口气:“上个月我们研究所的刘专家和李专家带着两个学生跟随朱师傅一起去外地对地狱蝰蛇进行科考,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以后就卧床不起病倒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后来医生说是中了蛇毒。
现在眼看人都要不行了,所以我们才来找朱师傅,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想到,朱师傅竟然已经……唉……”
“中了蛇毒?”我更加诧异,继续问道:“据我所知,在那次科考回来的路上,貌似就只有一个学生被地狱蝰蛇给咬伤了,剩下的人虽然狼狈但没有受伤,他们怎么会中了蛇毒?难道是被咬了自己当时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