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有半张脸都浸着血，染红了顾轩竹的衣服，顾轩竹始终抱着他，可他感受的非常清楚，元无有的体温已经渐渐凉了下去。

”分明已经将那佛舍利投了进去，为何还是没能阻止夜焄？“白沅眉宇深锁。

众人依次上前看过元无有，知他已气绝，悬着的心落了下去，却又无从安放。

江小楼凑到元无有身前，握住他一只手，眼中的情绪很复杂。

凌素水也在他身侧，他们几个几乎把元无有围了起来。

江小楼看向凌素水，对她说：”在雪域城的时候，元无有对我说起，想要把倾城十六式传与你，她说你才应该是这套剑法的真正传人，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教你……“

”小楼，你……“凌素水知道江小楼想说什么，他并非惋惜剑法就此失传，而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守护好元无有。

江小楼忽然拉起凌素水的手，很珍惜的放在自己胸前，低头沉吟，声音是从来没有的温柔，好像在这一刻，他变回了澜澈，也许他骨子里本就是温柔的：”都说了要守护你们两个，可是我好像没有做到……“

凌素水一直摇头。

江小楼的语气又变得轻快起来：”元无有他，真的很厉害，我以为他是不需要我的，所以我才没有……可是现在，如果没有他，这里的人都不可能活着走出白鹭湾。“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笑笑：“就算侥幸逃了出去，有夜焄在，人间同鬼蜮也无甚分别。”

江小楼所说的，与一众人心中所想的一样，若是无法制裁夜焄，只保得住自己这条命又有什么用呢？

“小姐，我想，我可能无法继续守护你了……”江小楼声音沙哑，就像快要哭了。

凌素水愕然，江小楼不是没有同她分别过，可是最终他还是去而复返，他还是守护住了两人的契约，甚至刚刚，两人才算真正意义上的相认，契约之誓被重新烙印了羁绊。

江小楼于她而言的意义与以往不同了。

“不，小楼，就算夜焄要颠覆世界，哪怕到最后一刻，我也要同你一起……”

江小楼听到凌素水这么说，心里很是感动，有些后悔，早知有今日，便该早点与她相认才是，想不到刚一相认，便是……永别。

江小楼抿了抿嘴唇，拉过凌素水，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下去。

“没有多少时间了”

江小楼凑到顾轩竹耳边悄悄说了什么，顾轩竹有些吃惊，他定定的看着江小楼，又敛了敛目，随即站了起来，说是有要事与大家商议，便把元无有和江小楼留在这里，与其他人一起走到洞外。

江小楼已经打定了主意，没有丝毫犹豫，他要把守护之力，渡给元无有。

因为有了这重守护的力量，江小楼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不论多重的伤，都能在极短时间内恢复如初，所以不论与谁对战，他从来都是以攻为先，不做防守。

如今，他要以全部的守护之力修复元无有的残躯，自己便不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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