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轩竹忽然想起一事：”你们还记得，最初凌姑娘为何会中了那蛇蛊吗？”

凌素水道：“我是不记得了，后来你们不是说，是池空渡没看清来人，失手伤了我吗？”

顾轩竹看着凌素水，在火光的映衬下，她的面容更显清丽，凌素水的美跟那些精怪的美很不同，那是一种含着纯真和稚气的美，顾轩竹有时候觉得，凌素水和元无有有什么地方很像，大概就是这种，对什么人都怀着善意的天真。

顾轩竹的眼光里闪过一丝愧疚：“其实，那日实情并非如此。”

元无有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顾轩竹缓缓道：“那日我虽然帮你解了蛊，却也……把你那日的记忆抹除了，那是池空渡叮嘱我做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

“为了保护我？”凌素水接道。

顾轩竹点了点头。

元无有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顾轩竹故意没去看元无有，继续道：“凌姑娘的记忆中，不仅有池空渡，还有一个身穿绛色道袍的人，当时我便猜想，也许绛衣派中有人与魔道勾结，如今看来，绛衣派把元无有带来此处，从一开始可能就是陷阱。”

元无有没好气的瞪了顾轩竹一眼，那眼神基本上是在说：“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啊。”

“我那时又岂能什么都与你说。”顾轩竹道。

元无有没想到顾轩竹会回应他这个眼色，先是一愣，又忍不住抿起嘴来。

顾轩竹说这一番话时，凌素水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心想，原来早在初见那日，他心里就藏了这么多事。这个人好像一直在走钢索，在正与邪之间，善与恶之间，情与仇之间，他既没有委身于邪，也没有趋附于正；既没有一味愚善，亦没能索性化恶；没有纵身入仇海，也没能一笑泯恩情，那仅有一道狭窄细缝的方寸之间，他为自己觅得一丝容身之所，活得实在辛苦极了。

”这样倒也好，“元无有说，”现在开始打明牌了。“

几个人在一幢大门前停下来，元无有的鼻子好像又闻到了什么特殊气味：”哎，你们觉不觉得这里面一直有股奇怪的味道传出来？“

听他这么说，顾轩竹凑近了那扇门，仔细嗅了嗅，确实有让人不适的味道。

“这似乎是……灭灵散……”

“灭灵散？”元无有一惊，“这东西我在书里看见过，是用来腐蚀妖魔元灵的禁药，原为捉妖师所用，可由于实在太过歹毒，便被列为禁药了……如果这真是灭灵散，也难怪我们一路至此，都没见过一只精怪了。”

“对了，”吕并柏插话道，“那白门主先我们一步进塔，从门口到此处就这一条路，想来他是已经进去了？”

”那咱们也——“，还不等元无有说出”进去“两个字，就被凌素水打断了。

”看这里！“

那大门两侧各写了两个大字：

”有来“

”无回“

顾轩竹目光一凛：”这就是有来无回门？“

众人面面相觑，神态皆未有迟疑，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纵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元无有率先上前推开了门，那门果然厚重，只可从外面靠近边缘的一侧使力推开，刚一进门，便有一股极大的仿若掌风的力量把几个人往前推，那门便在身后重重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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