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破!”元无有第一次喊起这个名字,语气中竟然带了几分欣喜。
听见“月破”这个名字,琼枝身形动了动,冷冷道:“我当是谁。”转身走到桌旁,“相公啊,你倒是心急得很,过去的老相好,如今也叫的十分亲热呢。”
琼枝从未用这样尖酸的语气同元无有说过话,一时之间,元无有却不知如何回话,他只觉,眼前这个女子有些陌生,甚至有些……可怕。
“你倒是提醒我了,带上来吧”,琼枝挥挥手,湖萼便带上来一个人,那人身上绑着藤蔓,还不等灯光照亮这人的脸,红衣少年便冲了上去:“小姐!”
凌素水抬起头:“小楼,我,我不该自己出来找他……”原来自那日从紫生手中脱险后,凌素水和江小楼找不到长春苑的出口,只得在此间盘桓数日,期间凌素水听得花妖闲语,得知苑主要与一个闯入的捉妖小子成婚,便急着要去找元无有,这才叫湖萼手下的人撞见。
“凌儿!”元无有正要上前,却叫琼枝拦住,“相公,你我还没拜完堂,说到底大婚之日理应宴请亲朋,凌姑娘是你的好朋友,请她入座观礼便是。”花妖将凌素水按在一处座位上,江小楼解不开凌素水身上的藤蔓,只得跟在一旁入了座。
若说先前琼枝软硬兼施“逼婚”,元无有心中不爽,却也未曾迁怒。如今他眼见凌素水叫人拿藤条捆住,自是说不过去:“你不是说凌儿已经被人救走了吗,为何她却在你的手里?”元无有质问道,“你说那些摄人心魄的树精藤怪与长春苑无关,为何我今晚又在院子里见到紫生,为何他们可以在此处畅行无阻?”
琼枝的盖头自始至终不曾摘下,没有人能看得见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相公这么问,是不信我了?”琼枝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慌张。
元无有不答,月破抢道,“多年来你利用这些树妖干了多少害人的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怎么,”琼枝对着月破说,“凌姑娘都入了座,月破,你不妨也一同观礼,凌姑娘是相公的朋友,你也是我的姊妹啊。”
月破冷冷道:“与我何干,今日有我在,便不会让他同你拜堂”。说罢,那把铜伞便在她的掌中旋转,琼枝从广袖中抽出一条长鞭,挥鞭而来。二人近身之时,琼枝悄声在月破耳旁道:“当年我杀得了你,如今便能再杀你一次。”
月破睁大了眼睛,她胸口当年那一剑的痛楚,如今还未忘却。元无有在一丈之外,看到月破双眼通红充血,仿佛听到了极骇人之事。
交战之时,最忌讳的便是分心。琼枝心知胜负已分,一鞭挥下,便将月破推了出去。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不会下杀手。”琼枝幽幽道。
“月破!”元无有大喊道。
月破只觉身子不听使唤,却忽觉后背被人一撑,有个极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姐姐久违了。”
她没看清那人身影,那人将她接住后,便飞身进入喜堂,回过神来,却是张老妪的面容。
“孙婆婆?”元无有惊道,“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孙婆婆一笑,“让我来试试你。”她手上执一柄剑,一瞬便到了琼枝跟前,她身姿轻盈,忽而上下,两人过了数招未分高低。湖萼见状从一侧甩出藤蔓偷袭,被月破挡下。
琼枝射出三枚飞花,孙婆婆挥剑挡过,琼枝趁机以手拂过孙婆婆的面容,几乎同时,孙婆婆用剑刺破了琼枝的盖头。
大红色的盖头被划成碎布,纷落下来,露出了那猩红盖头之下,琼枝芳华绝伦的美貌。她本就适合穿红色,这一身喜袍,更衬得她美艳不可方物。
“孙婆婆”,琼枝道,“哦不,英茹妹妹,别来无恙。”孙婆婆转过身来,竟是一位面容清丽的少女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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