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内。
云清和卢妙玉靠坐在床榻上。
殿外响彻着宫人们的哀嚎和惨叫。
声音凄惨,不绝如缕。
卢妙玉眼中不时有着不忍之色划过,但看着云清,她又坚定了心神。
她既然选择了这个男人,那就无条件相信。
因为她也相信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做牵连无辜的事情。
“爱妃放心...”
云清自然知晓卢妙玉心中的纠结,轻笑着拉着她的手。
“朕向你保证,这次事情之后,除了主谋,其他人不会有任何损伤。”
“臣妾自然是相信陛下的,只是...”
卢妙玉点了点小脑袋,眼中有些许顾虑。
“陛下既然已经知晓桃红背后的主谋,为何不直接出手捉拿?”
这般请君入瓮计策虽好,但是万一那主谋不肯来呢?
这岂不是白等了?
当然。
自己男人既然这么做了,她就愿意相信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因为朕...是在顾忌一个人的脸面。”
云清叹了口气,有些疼惜的看着卢妙玉。
后者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
“这文华殿内还有谁值得让陛下顾虑的么?”
可随即,卢妙玉神情变得有些局促。
她也是个心思通透的。
云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不可能听不出来。
但她还是吓得连忙跪拜。
“陛下可是还怀疑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
“如果是你做的,朕何至于唱这么一出戏?”
云清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不是臣妾,那能是...”
卢妙玉愈发的不解。
然而。
她心中是有一个人选的。
但是那个人选,她不敢去想。
“爱妃,你对你的父亲,了解多少?”
云清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
卢妙玉猛地一惊,面色有些焦急。
“陛下,您可是在怀疑臣妾的父亲?”
“臣妾的父亲入朝为官多年,为大夏尽忠尽责....”
“朕不想听那些虚的,只想听你的真话!”
云清摇了摇头,神色微冷。
他上下打量着卢妙玉。
“你既然已经是朕的女人,咱们便应该坦诚,你父亲和齐修平之间的关系你不会不知晓吧?”
这话一出,卢妙玉的脸色惨白了几分。
“所以陛下是怀疑齐相暗中授意父亲对您动手?这怎么可能?”
“此事一旦事发,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父亲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啊。”
“陛下,此事一定有什么蹊跷,父亲虽然拜在齐相门下,但绝对不可能参与这等弑君的大罪的,臣妾恳请陛下明察!”
她是卢征的女儿,这些年早都摸透了父亲的秉性。
她这个父亲有野心,但少胆色。
为人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让他在齐修平麾下给云清使绊子是可能的,但是让她谋逆弑君,他父亲也没这个胆子啊。
“朕可从没说过,是齐相暗中授意...”
云清笑着摇了摇头。
“那不是齐相暗中授意,父亲更加不可能了啊!”
卢妙玉焦急的解释道。
“陛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啊。”
“所以说啊,你这个当女儿的,还是不了解你父亲...”
云清笑呵呵的将卢妙玉扶了起来。
“朕且问你,你父亲卢征出自五姓七望,这些年里可曾带你回过一次卢家祖宅?”
卢妙玉闻言一怔。
父亲还真没带她回去过。
甚至父亲自己都没有回去过几次。
父亲如今已经是吏部尚书,位极人臣。
理应回族内人前显圣,照拂卢家族人才是。
可是让她这些年一直都想不通的便是卢征和卢家竟然单方面断了联系。
甚至那些进京赶考的卢家族人,他也全然没有半点照顾。
她一直以为是卢家做了什么对不起父亲的事情,但是问过之后父亲却只回了一句‘他能有今日成就,靠的又不是卢家,五姓七望这等世家大族交错复杂,切不可与之沾上关系’。
如今被云清点出,她更加怀疑这件事了。
“不曾...”
卢妙玉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
云清咧嘴一笑,笑的有些讥讽。
“一个鸠占鹊巢之人,哪有胆子敢回卢家啊,要是被人认出,你这父亲的吏部尚书怕是要做到头了!”
鸠占鹊巢?
卢妙玉更加懵了。
“陛下~”
就在卢妙玉刚想开口的时候,殿外响起小良子的声音。
“陛下,吏部尚书卢大人在外求见!”
轰!
这话响起,卢妙玉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父亲大人真的来了?
那岂不是说他真的…
“让他进来吧!”
云清装作有些虚弱的开口道,甚至咳嗽了一声。
随后,云清朝着卢妙玉眨了眨眼,自顾自躺在了床上。
话音刚落没多久,卢征连滚带爬,有些仓皇无措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