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淮柔轻唤了一声,在月色的衬托下淮柔的脸不再那般苍白,而是恢复了一些血色,可见苏河方才的治疗很有效果。
“嗯。”苏河应了一声,心神却时刻注意胭脂铺外的动向,淮柔这一次刺杀陈贺章可谓是闹的满城风雨,街上到处都是抓捕她的人,一刻也松懈不得。
淮柔迎着窗外朦胧的月光,说道:“第一次在舞袖庭,我说了很多池鱼的坏话,其实我并不了解她。”
“不重要了。”苏河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就是那晚,苏河在雀楼和池鱼决裂,好像是心上的某一样东西被挖走了一样,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会疼。
但过去的事终归就是过去了,世人都倔强,哪有什么回头路可走。
而不管那晚淮柔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苏河都知道他自己其实是骗不了自己的,他不希望池鱼去接近那些人,不管是为了什么,在苏河的心里都不希望池鱼属于别人。
但苏河也知道有些事他改变不了,也没能力去改变,而池鱼那样做纵使有千般万般的无奈,她也需要那么做。
既然两人的心意相悖,那就只能如同路人。
淮柔偏头看向脸上挂着淡淡哀伤的苏河,说道:“我想不论是接近大皇子还是韩景萧,她应该都是有苦衷的吧。”
“不重要了。”苏河再次摇了摇头,再次说了同样的话,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过去的就是过去的。
淮柔无声叹息,未再言语。
时间分秒流逝,月上当空。
长安街上行人渐少,只有大理寺、兵部以及道宫的人还在全力寻找淮柔的下落。
在这期间,有好几伙人从元升曲楼不远处的正街上搜寻而过,但并未来到这条偏街上。
随着打更人的锣声响起,大唐的宵禁如约来到。
“宵禁到了。”苏河面容凝重,缓缓起身,不打算再等下去,如今必须出去寻找出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苏河。”
淮柔拉了拉苏河的衣角,仰首看向他。
“嗯?”苏河俯首下望,在与淮柔如水一般的眼眸对上的那一刹那,脑海之中轰然炸开,身体也仿佛失去了平衡一般,整个世界都跟着天旋地转,好像掉入了水中。
淮柔接下苏河,将他放在柜台前躺下,说道:“好好睡一觉吧,你是燕国未来的皇,你不能有事。”
宵禁之后的长安城尤为安静,即使会有谁走在街上也是悄无声息。
就像此刻正在城中搜寻淮柔下落的大理寺兵吏以及兵部的人。
就像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经过层层筛查又拖了很多关系才得以进城的通宝钱庄的商队。
在通宝钱庄商队的尾部,有一个身披斗篷的人,他并没有随商队进入通宝钱庄,而是在躲过几批大理寺的兵吏和兵部的人后,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漆黑的街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