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不得无礼。”韩景萧冷声呵斥。
三余摇头,表示无碍,随后没有色彩的瞳孔很精准的落在逍遥的身上,说道:“二十岁挑落南州各大世家侍从客卿,二十五岁在边关守将中已无敌手,知天命之前必入化神,这样的天赋,天下罕有啊。”
韩景萧作揖道:“三余大师过奖了。”
三余随后又道:“但在逍遥的身上,他最大的优点并非天赋。”
韩景萧说道:“还请大师明示。”
“忠心。”三余说道。
韩景萧闻言,转头看向逍遥,面露笑意,他当初选择逍遥做自己的贴身侍从,最看重的也是这一点。
三余挽下僧袖,说道:“不知韩施主不远万里来我无光寺,所为何事。”
韩景萧闻言,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开口道:“韩某斗胆,有个不情之请。”
三余露出笑意,道:“说说。”
韩景萧说道:“韩某想请三余大师入世。”
三余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是早就料到韩景萧会何时出现,出现后又带有怎样的目的一样,从始至终三余的脸上都没有任何的讶色,而是表现的很淡然。
佛家讲求事事遂心,而心就是要时刻都保持在无静无动的状态,那才是修行的最好境界。
三余往前走,走至菜园边。
韩景萧命逍遥等在外面,自己随后同样来到了菜园边。
山崖上偶有风起,吹动衣衫。
两人举目下望,云海之中是一片苍树翠柳,景色壮阔。
三余抬手下指,道:“你看到了什么?”
韩景萧凝眉,看着脚下云海深处那壮阔的山河,颇为豪迈的道:“天下。”
三余随后仰首,负手道:“有些人抬头时看到的是满眼星辰,有些人抬头时看到的却是满眼尘埃。”
韩景萧低眉深思,仍旧不解,而后问道:“大师此话何意?”
三余双手合十轻念佛号道:“韩施主心上有尘。”
“尘?”韩景萧仍旧不解,三余的每一句话都太过深奥,又寓意深旨,让他捉摸不透。
“世事浮尘,便是杂念。”三余双手合十道。
“入世之人怎会心无杂念?”韩景萧问道,这世上有的人想要权力,有的人想要金银,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杂念,这是必然的,也是摆脱不掉的。
三余说道:“杂念由心生,心生,便染上了尘埃。”
韩景萧认同道:“好,就算心上有尘,那我擦掉这些尘不就好了吗。”
三余摇头道:“心上尘是擦不掉的。”
韩景萧眉头紧锁,心神也开始不宁,在他的眼前不再是山清水秀,白云千浮,而是换了一副场景。
在韩景萧的前方,山崖底下是无尽的深渊,深渊上空是黑云与红日,仿若刀山地狱,周围的风声也变成了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