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颜惑儿正好整理她的行装准备出发,推开房门正好看到南宫戟扶着西钥月出来,西钥月的脸上,泛起一阵阵红晕。颜惑儿对他们两个欠了欠身,南宫戟也对她点了点头,然后颜惑儿就走了。
“她是谁?”西钥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很熟悉。
“安娘。”
“安娘?”
“应该是位大夫吧。”
西钥月说,我这辈子除了颜惑儿,最恨的就是大夫。南宫戟觉得很好笑,这一辈,除了颜惑儿,他不抗拒的大概就只剩下大夫。南宫戟还是和西钥月骑一匹马,路上又碰到了颜惑儿,她走路,背着一个蓝色的包袱。看到南宫戟和西钥月策马离去,她也没什么,不过在西钥月回头看她的那一刹那,她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告诉她,西钥月对她抱有敌意。也对,她好不容易当上南宫夫人,又怎会让别的女子靠近南宫戟。
六月的朝曦宫,只有柳树扶风,晴湖上的荷花又开了。贺兰盼晴的近婢问过她,晴湖都种上荷花,若皇上想跟娘娘划舟怎么办?贺兰盼晴苦笑一下,荷花都开了,自然是赏花了,这后宫,哪有什么常开不败的花,荷花就这一夏,皇上这般爱花惜花,自是会跟本宫赏花而不是划舟。
事实上,只要到了夏天,东方亓就不住东芜宫了,而是住在颜家。贺兰盼晴当然知道个中原因,只是,他就东芜的皇上,天下的王,她能怎样?
“母妃,父皇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徵儿?”三岁的东方徵坐在贺兰盼晴的腿上,吃着她喂的冰镇酸梅汤。“父皇他很忙啊,徵儿难道忘了,父皇他每天要批阅很多奏折吗?”说起这个,贺兰盼晴的笑就更浓了。那天贺兰盼晴带着东方徵去跟东方亓请安,刚好东方亓在批阅奏折,东方徵看见那有他那么高的奏折,奶身奶气地对东方亓说,父皇,徵儿会快快长大,帮父皇批阅这些奏折,不让父皇这么累的!这样父皇就能陪徵儿玩了。东方亓笑着说,那徵儿可得快点长大啊!
贺兰盼晴一直都知道,即使东方亓不爱她,可是,这个孩子,他还是爱的。
“可是母妃,我听太监们都在说,父皇不在宫里,他在颜家。母妃,颜家在哪里?那是个什么地方?比皇宫还好吗?”
“别听那班奴才胡说,父皇在宫里,只是你父皇忙,没空陪徵儿玩而已。”东方徵看到他母妃的脸顿时变了,也就不问下去了。不过那个叫“颜家”的地方,一直就像一个很大的问号,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午膳后,贺兰容就进宫了,他当然知道东方亓不在宫里,在颜家,他来找的,也不是东方亓,而是贺兰盼晴。
“爹你进宫找我,有什么事吗?”贺兰盼晴招呼他到湖心亭。每次他进宫找贺兰盼晴,都是商量一些机密的事,或者是打探一些机密的消息。
“南宫戟离京了。”
贺兰容一直紧盯着南宫戟不放,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南宫戟背后的祝玉卿和西钥月,他答应和祝玉卿他们联手除掉颜惑儿,出于很大的考虑是因为贺兰盼晴在后宫的地位。他当然知道颜惑儿对于东方亓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东方亓越是在乎她,那么贺兰盼晴的地位就越没有保障,那么她身后的整个贺兰家族的地位,也没有保障,所以他才跟祝玉卿联手。但这并不意味他站在祝玉卿她们那一边。
“竟有此事?”贺兰盼晴想起,是有那么一天,她看到曹安在穹宇殿门外站着,她以为东方亓还没批完奏折,所以在穹宇殿,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就算他的奏折没有批完,按他的习惯,他也会把奏折带回颜家的,现在想,应该是在召见南宫戟。颜家虽然在宫外,但正因为如此,眼目比皇宫还要多,穹宇殿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如果真是这般,那他就是初六离京的。”
贺兰容点了点头。接着说:“姑苏城发生命案了,死的是西菁的一位将军,武家的。”贺兰盼晴惊愕地看着贺兰容。“是武灵。”
贺兰盼晴的腿软了下来,靠在了湖心亭的栏杆上。武灵,那个一直跟她说,贺兰盼晴,终有一天,你会是我武灵的女人。她只在十二岁那年,东芜的国宴上见过他,那是,他也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贺兰盼晴当他是年少气盛,胡言乱语,但武灵却把她当作是一世的诺言,即使知道她一心要嫁给东方亓。
“爹是想告诉我,皇上派南宫戟离京调查此案了?”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这个天下,连仅剩的安宁很快也会消失了。”
这个天下,终究是会有一战,否则,这个动乱的天下,如何安静。东方亓经常说,这虚伪安宁,只是个片刻,终有一天,这个天下,会有属于它的王!贺兰盼晴只是不知道,这一战,会有多少人没了性命,而这些人,又有多少是她认识呢?从此,又有多少白头人要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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