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辰的调酒匙撞在杯壁发出清响。
战惊鸿牙关紧咬,指节泛着青白。
他余光瞥见崔安琪踉跄着后退,蕾丝裙摆扫翻了冰桶。
二十岁少女特有的青涩惶恐,与记忆中温暖被逼到墙角时强装镇定的模样重叠。
“崔小姐演过《天鹅湖》吧?”
周野突然掐住女孩腰肢,就往沙发上按,“不如现在跳段黑天鹅给哥哥们助助兴?”
香槟塔应声倾倒。
水晶杯碎在地毯上的声音,与记忆重叠。
那天温暖第一次来樽享的时候,也是这样被按在酒桌上,锁骨处被周野的脏手蹭得发红。
少女的惊呼,被淹没在破碎声里。
周野带着酒气的唇擦过她耳垂:“装什么清纯?星璀传媒送来的不就是……”
战惊鸿腾地站起身。
身体比意识更快行动。
1892年产的轩尼诗x在空中划出暗红弧线。
瓶身炸裂时,飞溅的玻璃渣像一场钻石雨。
他握着锯齿状的瓶口抵住周野咽喉,血腥味混着酒香在唇齿间弥漫。
“你碰她哪只手了?”他咆哮道。
“冷静!合同还没签!”白浩辰从身后锁住他绷紧的腰腹。
却被他反手用手肘撞开。
崔安琪的尖叫混着爵士乐鼓点。
周野捂着血流如注的额头破口大骂:“战惊鸿,你踏马疯了?!”
“滚!”战惊鸿将染血的碎玻璃抵在周野颈动脉。
瞳孔里,跳动着某种疯狂的光。
当警笛声隐约传来时,周野已经瘫在满地酒渍里,颧骨处的淤青泛着紫。
战惊鸿扯松领带转身,瞥见崔安琪眼中升起的朦胧情愫。
少女沾泪的睫毛轻颤着凑近,却被他用染血的手帕隔开距离。
“车钥匙给白少,你坐他的车。”
引擎轰鸣撕破夜色,布加迪威龙连闯过三个红灯,很快消失黑夜中
……
深夜十点过,月光将湖面淬炼成流动的银箔。
驾驶座内,战惊鸿的影子被拉得细长扭曲。
原本四十分钟车程,硬是被他拉短不到二十分钟。
湖边小楼前。
他指尖触到门缝里溢出的暖黄光线,瞳孔骤然收缩。
玄关处本该垂落的黄铜风铃,不知为何被三把高椅抵住。
空气里,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柑橘香。
糟了,温暖……
战惊鸿眼底闪过一抹惊惶,他用力推门而入。
二楼,客房。
雕花窗棂突然震颤起来,细碎声响让温暖猛然从浅眠中惊醒。
后背几乎完全湿透。
冷汗顺着蝴蝶骨滑进睡裙褶皱。
她惶惶不安地攥紧台灯座,指节泛起青白。
只听见楼下传来‘哐当’的一声异响。
她惊得险些尖叫出声。
但她本能地捂住嘴,将惊惶压下肚子里。
外面似乎有脚步声走近。
她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神经线不自觉地绷紧,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门轴被转动的刹那,她捏紧了手里的台灯座。
咔嚓——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温暖咬牙抬手,挥出的弧度挟着破风声。
台灯擦过战惊耳际时,他嗅到柑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