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只知道古人的字和名分开,但她不知道贸然问一个人的字,是什么含义。
裴少虞的睫毛颤抖了几下。
他小心翼翼地朝姜早的方向看去。
见她没有想象中的表情,他知道是他在自作多情。
姜早欣赏了一会儿他的字迹。
裴少虞提笔蘸墨,手腕轻转,笔锋落下,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那字仿若有了生命,一撇一捺,力透纸背。
行笔间沉稳有力,收笔处干脆利落,没有个十几年的功力练不出来。
“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红袖添香?”
姜早从不知何处掏出一套茶具。
觉得从网上看来的泡茶方式,在屏幕前给裴少虞演示一遍泡茶。
“虽然我没有亲身在你身边,但我的精神始终与你同在!”
见裴少虞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无奈,她在心中暗自偷笑。
她当然知道人家话本子里的红袖添香,都是娇软美人对着话本主角投怀送抱。
一口一个‘大人您累了吧?奴家给您捏捏腿挠挠肩。’
然后两人四目相对,眉目传情,紧接着就做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她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儿的。
说这个词儿,无非是为了缓解下裴少虞的疲惫。
“在下十分感念姑娘的知己相伴,不然,在下不知要如何度过漫漫的长夜。”
裴少虞顺势打趣道,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哈哈哈哈!”
就在两人气氛恰好相谈甚欢的时候,遇到讨人厌的声音传入耳朵。
“这么开心被罚抄?还有心思寻欢作乐,看来知府大人是觉得本通判下的处罚还不够重。”
裴少虞神色平静,并未理会卫燕容的挑衅。
姜早闻言,当着卫燕容的面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道。
“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有这闲工夫在这冷嘲热讽,不如也多为百姓做些实事。”
“神女大人……在下委屈呀,我明明也为百姓做了很多实事,你怎么不看到我呢?”
卫燕容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
“你可真双标。同样的错在他身上就是无伤大雅。放在我身上,我是个罪无可恕的坏人。凭什么呀?
大家都是爹生妈养的,神女怎么眼中只看得到裴少虞,看不到我呢?”
姜早沉默着。
卫燕容还有脸问她为什么双标?
他有哪件事是做到了她的心坎上的?
而且……她非常不喜欢卫燕容看向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浓浓的欲望和渴求。
他就像一只狼,还是一头显而易见的白眼狼,在对她示好。
只不过是想压榨自己这块肥肉最后的一丝价值。
一旦这份价值不在了,那她就会被啃食殆尽,连跟毛都不剩下不了。
姜早又不是笨蛋。
没事,玩这种危险游戏干什么?
她对自己的几斤几两非常明确,知道自己是绝对玩不过白眼狼的。
所以,从一开始就要切断跟卫燕容的交流。
“上次,没有我的帮忙,裴少虞绝对拿不到药材。”
只见他平日里英气十足的眉眼,此刻微微下垂。
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顿时没了精神,眼中满是委屈之色。
“你怎么就不肯多留片刻,与我好好说说话呢?“
话音落下,姜早的眉眼动了动,微微抿了抿唇。
她显得有些犹豫。
“我对神女大人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只不过是仰慕您罢了,难道爱慕也是一种错吗?那只能怪您太美了……”
见姜早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卫燕容加大攻势:“若神女大人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以后时常回我消息,我就免了裴少虞的罚抄,并且向您保证。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难他,一定与他和睦相处,共同建造和谐的连州家园,你看如何?”
连州的天说变就变。
昨日还是暖阳,今天就变成寒风腊月。
裴少虞身着单薄,没多戴衣物,又被卫燕容罚了罚抄,手指头僵硬的不像样子。
若没有她递来的暖宝宝和热水袋,怕是扛不住连州这种极端的天气。
看着裴少虞手上的冻疮,姜早知道长冻疮的滋味,又疼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