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天子,以令诸侯。”
谢钰看着林皇后的脸苍白如纸,补上了这最后一句话。
“所以,我与虎谋皮,总比被枕边人算计至死,要强得多,母后,儿臣先告退了。”
她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又顿住,“母后,林辉将布防图交给南疆的事,我已经告知父皇,父皇一直按兵不动,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皇祖母那边,你多操点心,她年岁大了,又视林家如命,怕是受不住刺激。”
说完,扬长而去。
徒留林皇后呆坐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年她不争不抢,因为她的心从来不在这里,更何况宣武帝已经许诺,待她百年之后,让她出宫和他合葬。
她一直以为,她的母家,对宣武帝,对大周王朝忠心耿耿。
却不想,他们早已在手中权利越来越大时,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
她的视线落在王女史身上,良久良久,她才艰难地问出一句:“此事,父亲和兄长可知情?”
见王女史点头,她那颗心,也彻底沉了下去。
“带下去处理了吧。”
她淡淡吩咐道。
“诺。”
“皇后饶命,皇后饶命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
剩下的话还没喊出来,她的嘴便被堵住,只能艰难地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都下去,本宫乏了。”直到再也听不见王女史的声音,她才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道。
——
与此同时,崔贵妃已经跪在宣武帝面前,那原本光洁无瑕的额头此刻已经染上血迹,她言辞恳切,“求陛下,答应这桩婚事吧,有了漠北公主,这姐妹两定不会轻易对云深下手的。”
宣武帝蹙眉看着崔贵妃,以他对崔贵妃的了解,崔贵妃断不会让谢云深娶那漠北公主,这简直就和直接宣布谢云深再也没有继承权没有区别。
崔贵妃不会蠢到这个地步。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忽然间生出了这样的主意?
宣武帝拧眉看着她,百思不得其解。
“昭宁不是个容不得人的性子。”宣武帝敛下眉眼,因为谢晗之前的分析,他现在也正焦头烂额。
再者,那日宴会上他就已经做了决定,耶律姝嫁给卫桓,其实是最合适不过的。
“陛下,妾身知道您疼昭宁公主,可……”崔贵妃欲言又止,“云深也是你的孩子,当初的事情,妾身也已经付出代价了,您能不能看在云深是无辜的份上,给他一条活路。”
她特意回宫换了一身白衣,加之她这段时间清瘦了不少,从侧面看,竟和顾宸妃有两分相似。
是以,她刻意将这一面露出来,如此一来,说不定宣武帝因着这两分相似,就动了恻隐之心呢?
果不其然,宣武帝看到她侧脸的时候,愣怔了一瞬。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背过身去,“崔贵妃,当初若不是她,你不可能活到现在,谢云深更不会安然长大。”
“朕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跑来为十二求这桩婚事,但你要想清楚,一旦朕下了这个命令,朕便给他拟定封号,让他即刻前往封地,当然,你不能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