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眼睛的方向，眼仁在左，鬼像在向左看。”

“但前面已经是悬崖。对了！”我忽然想到会不会有其他石像刻在石壁上，我拿出黄金刀插在石像嘴巴里，一手握紧刀把，整个身体探出悬崖，然后头向左边看过去。果然，左边一个手臂长短的崖壁上也有一个石缝。

我决定以身试险，看看还有没有石缝。我把绳子绑在刀把上，用力插进石缝，然后攀上崖壁，拐个弯双脚踩在不足三寸的刀柄上。此刻我踩着刀柄，人贴在崖壁上，便发现后面也有几个连续的石缝。

我让苦樱再扔一把刀过来，瞄准石缝狠狠投出去，刀正中石缝，我一步跨过去，手攀着突出的石块，脚踩瑞士军刀，然后胳膊肘向外用力，一下子揪出黄金刀，然后再利用黄金刀向下一个地方移动。就这样，连续二十几次的移动，我发现前方的悬崖向内凹进去一段，在那一段中，一个两米高的洞穴穿透崖壁。

绝处逢生！我惊喜得大叫苦樱，抽出瑞士军刀就往回赶，这时天空中忽然吹过来一阵阴风，差点把我从崖壁掀下去。待我重新稳下身体，空中的风也越刮越大，这风流向非常奇特，仿佛是从暗道那里吹过来，绕着崖壁吹进另一边的通道。我小心翼翼地在崖壁上攀行，最后一步跳到洞口的平台上。

可是这时平台上空无一人，苦樱不见了！

“苦樱。”我大声呼喊她的名字，但没有得到回应。我看着暗道，如果她不是掉下悬崖，那必定是返回暗道。可她为什么要回去呢？她的脚根本无法在酸性极强的暗河里走多远。而我比她更差，造成肌肉坏死我的双脚只能砍掉。

进不进去？

我站在暗道外想了两分钟，苦樱一直没有出现。两分钟已经是极限，她如果还有自主意识，早应该出来了，除非她被人控制了。难道我们一路走来被人跟踪了吗？我当时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就连在渡过暗道时，那么痛苦的情况下，我都习惯性地留意了一下身后和四周，既无人跟踪，也没有灵的痕迹。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咬牙，抬脚走进暗道，不过没有下水，而是踩着一刀锋刀柄、青铜戈或者什么破碎的铜器，任何插在墙壁上的兵器都被我合理利用，助我爬行。

“苦樱，你在吗？”

我喊一声，暗道里传来几波回声，整个寂静黑暗的通道没有任何动静。

这女人！等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两分钟后，我终于找到了苦樱，她没在水里，这令我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我的心又提起来，这他妈演得哪一出？

苦樱是突然出现在我头顶上的，和我双目相对，她像一只蜘蛛似的倒掉在洞顶，四肢张开，居然能紧紧贴在洞顶而不掉下来。我和她靠得那么近，以至于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此刻满是淤青，眼睛黑了一圈，像狗一样呲着牙，喉咙发出咔咔声响。

该不会被恶灵附体了吧？我在明德先生手札上看过，强大的恶灵可以暂时脱离载体而存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他们会寻找意志薄弱的载体入主。

但苦樱意志的强大我深有体会，她是怎么也不会被灵入侵的。除非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灵，我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灵的气息。

为了安全，我向后退两米，这个过程中，苦樱手里拿着一把断矛，在墙壁上戳啊戳，并没有其他危险的动作。

难道是千年前的古灵？我恍然意识到一点，为什么险峻的山崖会有这样一条通道和石壁鬼像，路必然是前人挖通的，相比子午道上那些广为人知的栈道，这条路便是秘密栈道。当初刘邦被困在汉中巴蜀，不就是明着修一条不可能在三个月内完成的栈道，迷惑敌人，却走其他暗道，偷袭了陈仓。

这条路虽然不是刘邦军队昔日走暗道，但也必然属于某一场战争的遗迹，这一点看那些兵器盔甲就可以知道。

果然是条活路。我暗喜。

既然是这样，那附身苦樱的灵应该是古代士兵的灵，这些灵存活了上千年，执念太深，到现在还不忘挖洞，鬼知道变成什么了东西。我在心里暗暗把眼前这一切记下来，这里灵的变异实属罕见，也许将来对灵铺有帮助。

“对不住对不住。您老赶紧从这女人身上出来，我好送你们一程。”我打开罐子，洒出一些金油，幸好身上还有一个打火机，不过火苗很弱。

我把金油引燃，轰地一下整个暗道都烧了起来，亮度极高，加上硫酸的催化作用，温度也迅速爬升。

趁此，我跳上去一把揽住苦樱的腰，大喝一声：“大胆！还不速速滚开！”

轰！

苦樱身上燃起一道白焰，白焰燃起后立时漂浮起来，脱离苦樱的身体，我抱着她，疯狂跑向外面。此刻暗道外红月当空，乌云聚拢，夜黑风高，如果暗道里不计其数的古灵发生暴动，追着我们出来，考虑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活物，那我堂堂掌灵人岂不是要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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