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婧涵见铁玄焰已经撤走了，立刻松懈下来，跑到我身边把我扶起来，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倚着她，逐渐平复体内散乱的真气，轻抚胸口道：“还好，差点就交代了，多谢了。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宋婧涵看了我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我要去看李大鹏，她扶着我慢慢走过去。

一切都是那么措不及防，谁能想到铁玄焰只出了一掌，我们就落了个这样的结局？看到挚友毫无知觉地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我对找铁玄焰报仇的心更加坚定。

我背着李大鹏，和宋婧涵一起出来洞府，走到外面的山崖下，绳索依然如故，人却是少了一个。

我们沿着绳索爬上去，在半山腰的时候已经脱离了绝灵之木的笼罩范围，玲珑幻化出来，安慰我道：“主人，请不要太伤心了。”

我说我知道，化悲痛为力量，这个仇怨我们一定会讨回来的。

玲珑浮在我身边，点着头，肯定地说道：“主人要做什么玲珑都全力支持！”

我说好，看了一眼宋婧涵，却发现她似乎满腹心事，闷闷不语。

等我们上了崖顶，第一缕晨光已经照了下来，把天地都渲染了一层金黄色。

在这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我们择了一处有四叶花的所在，把李大鹏安葬好。

随后我们又回到婆罗双树所在，向云海岚说了一下此行发生的事，并做告别。

云海岚叹道：“自古修道者逆天而行，只为长生久视！然而末法时代，修成阳神地仙便已是极限了。百年前英豪辈出，却无一能打破这个界限！”

他接着说道：“养气、筑基、凝丹，丹气化婴，元神、阳神地仙、九劫三灾，这方天地早已经无法给修道者降下劫数，更别提风、火、雷三灾了。没有经历雷劫，如何飞仙？”

这么说，就算铁玄焰惊才绝艳，也只能止步于阳神地仙的境界，我不由问道：“那么他这次叩仙门，一定会失败吗？”

云海岚答道：“万事皆有定律，却不是我们能揣度的，所以会觉得天道难测。鬼王门为达到最后一步，历代门主都在钻研天书残卷。就像我企图借人偶术创造生命、在另一个领域突破修为困境一样，或许那尊“鬼王真身”真的能助他突破也说不定。”

“果然是天道难测！”我负气地说道。

云海岚在婆罗树上咧出一张笑脸，道：“年轻人莫要懈气，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青海湖西倾山吗，那里有灵傀宗历经千年锻造的东西，也是前辈们为了打破天人屏障而创造出来的，或许能帮到你！”

“哦，对了，还有我的一些小礼物，也一并送给你了，自去西倾取吧。”

云海岚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说了。婆罗双树归于宁静，只有枝叶在随风轻摇。

我和玲珑一齐向两树施了一礼，或许这次便是永别。

……

在回来的路上，宋婧涵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去找鬼王门报仇？

我说是，不管铁玄焰能否打破天人屏障，我都要找他了解仇怨！哪怕他真的飞升上界了，我也会追上去把他拉下来。

宋婧涵听了我说的话，默默无语，我趁此机会向她询问鬼王门山门所在。铁玄焰回去后肯定着手寻找《长生秘录》上记载的仙门所在，也就是这一界天人屏障薄弱的地方，我必须在他去那个地方之前赶到鬼王门，暗中监视鬼王门的动向。

宋婧涵微微摇头道：“我并不清楚鬼王门的山门在哪，上次取《冰心诀》也是在洛阳见的铁玄焰，或许山门在那附近也有可能。”

只是有可能，这个太不保险了，我还得想别的办法。眼下我还是依照云海岚的提示，前往青海湖畔西倾山取得灵傀宗留下的宝物。

此行过于凶险，我不想把宋婧涵牵扯其中，更何况铁玄焰毕竟是她的爷爷，要她帮助我也不现世，便对她说道：

“宋姑娘，我们就此别过吧，他日山高水长，总有再见的时候。”

宋婧涵看着我，轻拢了一下额间的散发，低声轻语：“其实……其实他去叩仙门，成功的希望很渺茫，极有可能会陨落；就算侥幸成功了，也会离开这一界，与你再无纠缠。为什么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呢？他杀了你的朋友，你杀了他的哥哥，就此结束不好吗？”

我闻言一滞，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不好！”至于为什么“不好”，纵我有千种理由，也不想说出口。

宋婧涵俏脸变的苍白，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一声，对我说道：“那你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