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大厦楼下停了辆警车,四个着制服的警察在齐烟进入大厦后不久,也走进大厦。
本已说好无惧警察调查诊所的晏然与季归尘在见到警车到那一刻,情急的两人咻地一下,蹿到了诊所。他们一人揪一个,把人提溜到天台。
游弋以为晏然有什么天大的急事要同自己说,结果他只是平静地同自己打起商量:“游儿,我与季兄需借你诊所一用。可能要麻烦你带着齐烟回游子堂回避两日。”
“借诊所,抓阴差?”游弋问。
晏然称是。
“借你们当然可以,可要我们回避做什么?”
“不方便,不安全,不可以。”
晏然的回答激起了游弋的满腹牢骚:“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留下还能帮助你们一起抓捕阴差。如果是担心安全问题,让小烟带着漆炎回家便可。这几日你们光顾着自己调查血灵之事,将我当做透明人撇在一边,我已经很不高兴了。”
“今天周六,没事来什么诊所?”另一边,情绪比晏然大很多的季归尘讲话便没有那么温和了。他声音放得虽低,但无论齐烟怎么听,都像是在训自己。
“凶什么凶?我当然是有事找老板,所以才来的。快放开我,我有话要和老板说。”齐烟着急要找游弋,但莫名其妙被抓来天台训话,语气冲的很。
虽然电视上和官方媒体没有正式报道,但诸多小道消息都在传。说是这几起诡异凶杀案的死者,他们在遇害当天都曾到过这幢大厦顶楼的诊所做心理咨询。齐烟知道大事不妙,一早就匆匆赶来同游弋说明情况,想让她暂时去其他地方躲一躲。
季归尘捂住齐烟大呼小叫的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知道你想和老游说什么,我们也是为此事来的。若你真为老游好,就劝她带你去游子堂,等到风波过去再回诊所。小烟,相信我,这是对你们的保护。”
没有视死如归的这般无私,但齐烟也还是有自己的气节在的,她说:“老板得走,我不能走。我走了,一定会被看成畏罪潜逃的。”
“你放心。你的麻烦,我来应对。”这番话沉稳又充满值得信任的安全感,让齐烟瞬间倒戈。她站在了晏季阵营,帮他们两个劝游弋。
齐烟说:“老板,他们定是有一定要这样做的理由才会让我们离开的。”
“可……”可是游弋忍受不了自己成了局外人,终归她才是这个城市唯一的守魂人,许多事理应她来承担。不过以一对三的较量,她仍是败北了。游弋愿意退让,决定先带齐烟回游子堂再说。她聚灵力于指尖,在空中点出一道半透明入口。
先跨进一只脚的游弋同齐烟招招手,让她跟上。齐烟也学游弋的动作,忐忑的跨进一只脚。她以为会踏进一片空洞,没想到入口后面的世界,也是可以让人脚踏实地的。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跨入第二只脚,随着透明入口的消失,她们也消失在了天台。
待她俩一走,季归尘便说:“我去应付警察。”
“还是我去吧。”晏然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什么年代的局子我都去过了,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比较靠谱。你还是继续盯紧尤辛怡,有情况通知我。”
“好吧。万事小心。”
季归尘回到诊所时,刚好有人敲门。他隐去了白色大门后边,诊所真正的大门。也把漆炎正在睡觉的小床和遮挡用的屏风一并撤到游弋的内室里。他环顾四周,检查诊所内无异常之处后,把自己变做齐烟的模样前去开门。
“哇。这里就是游子堂啊。”齐烟抬头望悬挂在堂门口的牌匾,惊奇的感叹。
“小烟,你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说?”在进入游子堂之前,游弋想要知道他们达成的共识是什么。
“不如我们先进去再说?”齐烟本是来找游弋说事情发展的现状的。可转念一想,如果现在告诉她实情,她一定不肯老老实实地待在游子堂。她知不知道诊所即将接受警察的调查没关系,但她绝不可以被调查。
虽然根本没有证据直指向她,可只要她在人前显露出一星半点的灵力来,就成了最有力的证据。今时不同往日,诸多威力强大的武器,老板真不一定能独自化解难题。齐烟还有一桩担忧的事,那就是她才是明面上诊所的主人。连她也走了,真的好吗?算了不管了,大不了就像老板一样,隐匿着生活。
“好吧。”游弋推开游子堂的大门,点亮了堂内的灯火,对齐烟说,“请进。”
大堂里左右两边,本该各有一面乌木柜。游弋搬了一个去诊所方便使用,导致游子堂的大堂看起来有些失衡。
“游子堂,也是个诊所吗?”
“对外宣称是药房。但只有依照规矩,并且回答对了两个问题以后才能放外人进来。所以几乎未曾开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