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蛊只是个流传于人间的俗名,得名于制造血蛊的方式与人间养蛊人养蛊的方法类似。集齐九只血灵后,将它们困在密闭的空间里,令其自相残杀。最后蛊中还剩下的那只血灵,被称之血蛊。
几千年来,血蛊都只存在于荒诞传说中。是每个与游魂、恶灵打交道的孩子,幼时都听过的黑暗童话。因血蛊从未真正出现过,所以晏然与季归尘在这六天间,从没有一次朝血蛊的方向上联想过。
“难怪血灵难得一见,血蛊更是从未现世过。原来只有阴差才具备制造血灵的能力。”季归尘没想到自己本为寻小烟而来,竟又接连发生奇遇,参与进了这样必定要被载入史册的事件中。体内沸腾起的热血驱散了方才的寒意,他很久都没有燃起过少年般都斗志了。
晏然胸膛的火焰也燃烧的旺盛,他紧握双拳道:“绝不能让阴差得逞。”不论她所图为何,都绝对不能。离集齐九只血灵还差三只,他们还有最后三天的时间来阻止阴差疯狂的血蛊计划。
回程路上,季归尘说:“想必阴差真的很爱你。”
“此话怎讲?”已是打从心底的排斥与阴差扯上关系的晏然冷笑着问。
“没有滔天的爱,哪来的滔天的恨?”能将如此罪恶滔天之事付诸实践,季归尘在深感心惊之外,也深感佩服。
此番说法晏然不敢苟同,他深信爱就是爱,恨就是恨。阴差从一开始种下的,就不会是爱他的种子,而是妒恨。至于为何妒恨,恐怕只有阴差自己才明白。
“要是我们没能阻止阴差,让她真就把血蛊给养出来了怎么办?”季归尘做着极有可能成为现实的假设,然后调侃晏然,“如果阴差真要拿血蛊做威胁,不如晏兄就当个英雄,为天下苍生捐躯了吧。从了阴差,救苍生于水火之中,也是大大的功德一件。”
“只要能除阴差,舍身又有何不可?但卖身?妄想!”晏然听完季归尘的鬼话,默默加快了飞行速度,把他甩在身后。
“我看这阴差可比老游爱你爱得多,她只是一念之差,走上歧路罢了。若能改邪归正,估计也是死心塌地爱你的贤妻一枚呢。”季归尘赶上晏然,继续说着胡话刺激晏然取乐。
大约是听出季归尘话语里藏着的恶趣味,晏然也不恼了,淡定回道:“我现在才知,原来季兄任重道远是因为身兼两职啊。本职是斩灵人,副业是当圣母?改邪归正?你忘了阴差,是为什么会成为阴差。”是生前作恶之人,才会成为阴差。她的恶,是根深蒂固在骨血中的。
夜幕降临。
在晏然家中,他们二人席地坐下,被害者的详细资料铺了一地。他们在回家之前,拐到了侦办案件的市局,偷偷潜进去了一趟。有季归尘在,窃到被害者资料并非难事。季归尘声东击西,偷梁换柱的手法娴熟,顺利拿到受害者资料的拷贝文件后,还同晏然得瑟道:“看到没?我的副业可不是圣母,而是盗圣。”
他们已找出了阴差行凶地点的规律,现在想从被害者的身份着手,查找他们身上有无共同点。是阴差随机选取的对象,还是他们都有共同的体貌特征。
就他们现有的资料来看,这些人根本就是人海中的陌生人,完全没有任何相同之处。对象随机的话,无疑愈发增大了阻止阴差行动的难度。
季归尘拿起附有他们照片的资料反复看,看得久了,他都产生自己仿佛认识他们的错觉。哪怕不是认识,起码也是见过面的程度。
“我好像……见过他们。”季归尘不十分确定的说。
“他们?”晏然问,“不是其中某一个,而是全部都见过吗?”
“都有些面熟。”熟悉的感觉越来越重,答案好像近在咫尺,可伸手去够,又远在天边。
“你云游四海多年,见过的人无数。是否是曾经在其他地方见到过相似的面孔?还是这几日在本市见到的?”晏然尽可能的给季归尘提供回忆的思路。
季归尘皱眉深思道:“应该是近日见到的。我不大记人脸,能有印象的话,肯定是最近见过他们。”
“可你最近除了在诊所,到过的地方也不少了。为了查找阴差的踪迹,奔波了好几天,见过的人没有十万也有数万了。在路上匆匆而过,你确定能看清楚旁人的长相吗?”
那朦胧的迷雾突然在季归尘的脑海里消散了,他激动的一拍大腿道:“诊所!没错,就是诊所。他们都是去过诊所的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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