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吃到,还是把漆炎恶心得不行,“呕。”弯腰干呕的他挡住在窄路中间,游弋与晏然没有为他止步等待,而是径直穿过了他的灵体。
游弋也眼见有滴水珠落下,却未落到她的头顶。她抬眼向上看,却见一只大手遮挡在她的头顶。她假装没有发现,也假装平静的继续向前。
其实晏然可以做一道屏障阻挡这些嘀嗒水珠的落下,只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他更愿意用自己的身体而非获赠的灵力去为游弋做遮挡。
老张的脚步止于一栋六层的居民楼前。他和妻儿就租住在一楼由储藏间改造成的简陋单间里。透过铁门上方的纱窗就能看到屋内,靠近门的狭长区域是厨房,视线再穿过一道没有安装帘子和门的空门洞,就能看到一个堆满了杂物的小客厅。客厅中央摆着一张小木桌,桌上碗盘乱糟糟的。可见老张的离世,让妻子已经无心打理生活。
游弋与晏然隐了身,两人两魂依次走进这间小小的出租屋。一进屋子,浓浓的霉味扑面。南方城市的一楼,常年潮湿,几乎每样物品都是发霉气味的来源。几乎没有地方落脚的他们,只能围绕正方形桌子的四边而站。
卧室与客厅只隔着一重玻璃推拉门。游弋扬手,其中可移动的两扇门轻轻向两边打开。说是卧室,不过只是一块睡觉的地方罢了。房间里可称得上是家具的,只有一张双人床。床尾有一张用十分不平整的木板潦草钉起的桌子,看桌上摆放的书本,大约就是老张女儿用来写作业的书桌了。
那张双人床就几乎把整个房间给填满,桌子与床之间甚至没有再多的缝隙能够摆下一张板凳。老赵的女儿只能坐在床尾,把床腿塞进桌下,用很不舒适的姿势学习。但在他们卧室的床头,贴满了橙黄色的奖状。
老赵的大儿子已经从学校请假回到了城市另一头的出租屋里。所以此时的床上躺了三人。睡在最外边的母亲与女儿相拥着熟睡,贴墙睡在最里面的儿子睁着一双红眼,面朝墙壁,无声流泪。眼皮肿胀的母女俩衣服未脱,面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想必也是哭着入眠的。
老赵还记得桌上的饭菜是他离世那天,吃的最后一顿。没吃完的剩菜一直摆放桌上,没有人动。只新添了一锅稀粥,却也没被吃下多少。他看着米粒稀疏的清粥,终于悔恨痛哭。此时的老赵比起仇恨,他更加担忧他的妻儿。断了大部分经济来源以后,他们该如何生活?
悔不当初的老赵连抽自己几个耳刮子,不解气又抽了几个。他哀求道:“游老板,我不报仇了。你帮帮我,帮帮我让我的妻儿不要因为我的死而继续吃苦受穷,受尽伤痛。”
游弋说:“你既然已经转念,那就明天夜里再来诊所找我。”
漆炎见此情景,不禁对老赵心生同情。既往不咎的他主动站到了老赵身边,替他问:“为什么要等明天?还剩大把时间才天亮呢。”
“游魂诊所一夜只为一魂了一愿的规矩,你莫非忘了?”游弋道。
名额一旦放宽,从此就只能增不能减。每一个例外最后都会被迫演变成普遍。人性会有丑陋的阴暗面,游魂也不例外。所以只有将条件和规矩定得严苛且不容商量,他们才会更加珍惜自己仅有的一次许愿机会。否则只会因守魂人不能满足他们的诉求而心生怨气。从而忘了,这世上本就无人理所应当的需为他们服务。
找回理智的老赵顺从的答应下来,他说:“谢谢游老板。今晚我就留在家中陪伴妻儿,明天晚上我再去诊所找你。”
晏然一直把游弋送回诊所,才道别离开。
目送然哥走出诊所的漆炎忽然感觉背后仿佛有灼烧感,他战战兢兢偷瞄身后。游弋正双手环胸,以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怎怎怎,怎么了?”压迫感袭来的漆炎双手交叉,缩起身子护住胸前。
“也该给你立立规矩了。”游弋温柔一笑。
被关在茶水间里面壁思过的漆炎,可怜巴巴的望着漆黑的夜,喃喃低语。反复说着游弋所要求的保证。
“我再也不乱跑了。”
“我再也不顶嘴了。”
“我再也不乱跑了。”
“我再也不顶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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