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朱先生设计的能量储存器在什么样的场景中使用。”工程专家抬了抬眼镜，“但我没有想象出来。说是武器的话也显得很鸡肋。”

“后来，我和一位研究天文物理学的朋友在一桌上吃饭，遇到他带的一位博士生，跟他严肃的探讨费米悖论。说实话，对我们这种做工程出身的人来说，他们讲的东西真是玄乎。”

“起初我觉得很浮夸啦。又是一个稀奇古怪的思想实验而已。可回到实验室鼓捣‘黄油猫’的时候，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也许，‘黄油猫’的使用场景可以非常普遍，但并不是三维大脑能够理解的，也并不在我们的文明基础上。”

杨助理发现凌风没有跟上，已经折了回来，只听到工程专家后面一句话。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我说朱先生怎么落下了。你们在聊什么，我们的文明？莫教授如果听见，一定很有兴趣。”

“是吗？”凌风神色镇定，抿唇开口，“我们这个文明在发展速度上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吧。无论艺术还是科学，难免会有超时代的产物。对现在而言，那些超越时代的东西无异于魔法。对未来而言，也不过如此。”

留下这句话，凌风快步跟着杨助理离开了。

说不心虚是假的。

不过真没想到，工程专家并没有简单的完成一个概念设计图纸，而是将思考推进到难以料想的地步。

“朱先生，还有一个人想见见你。”

杨助理的话打断了凌风的思考。

她这才发现，杨助理没有带她回到之前的研究区域，而是转入了一条楼梯小道。

杨助理边上楼边斟酌着开口，“虽然是我私人的原因请您见见他，但莫教授那边我已经报告过，他也是准许的。”

凌风从这含糊的话里，听出一点奇怪的意味。

门打开的时候，她就真的尬住了。

这背影她不陌生。

刚刚在学校大门口看见他，凌风完全没联想到，他也是来暗物质研究中心。

纯白的衬衫随意松垮套着，一只手上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冉冉飘着烟雾。

大概是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缓缓转过头。一双忧郁深沉的眼睛里，装了半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