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上前,摸索着侧面的碑壁,神情越发凝重。
夏瑾时并不知道其中关窍,但见其神情,便知必然是出了问题。
“有哪里不对?”
宁芳笙绕着墓碑走了一圈,面皮绷得紧紧。最后,转过来看向夏瑾时,沉沉吐出几个字:“被动过了。”
夏瑾时神情一肃,确认:“你的意思是你哥哥的墓碑被动过了?碑上有什么机关还是隐秘?”
宁芳笙直起腰,面笼寒霜:“哥哥的墓碑是两块碑石嵌合在一起的,前面的那一块写的我的名字,后面那块写的是哥哥的名字。当初,若是不给哥哥立名,只怕他死后魂魄无处可归。他是我的哥哥,是宁王府的世子,不是什么孤魂野鬼!”
最后一句话她提高了音量,鼻翼因为怒气微微翕动。
夏瑾时呼吸微凝,扶着她的肩膀。
“现在墓碑有被挪动的痕迹,你可有思绪此人是谁?”
宁芳笙没说话,眼神直直盯着地上一处。
夏瑾时顺着她视线看去,蹲下身,修眉拧了拧,食指在地面上划过。
翻过来,指腹上沾着两只死去的白蚁。
抬起头,他道:“白蚁?”
目光一凝,宁芳笙脑中灵光一闪。
她慢慢往外走了两步,看着地面仔细辨认:地面上有不少死去的白蚁,还有稍许活的,现在仍往墓碑处爬,但先宁王墓前却是半点也无。
目光浮浮沉沉,一个呼之欲出的人名渐渐到了嘴边。
“是夏其瑄、不,萧其瑄!”
夏瑾时:“为何如此肯定?”
“先前他受了宣帝授意赵渡的埋伏受伤,当时我欲与其联合,但我不信他。表面上是给了他一瓶上好的伤药,实则药中我命人加了十日香。此香气味隐秘,久久不散,只有知道它的人才能辨认。”
“十日香中,有一味取材为白蚁所嗜,否则这样寒冷的天气,白蚁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原是为了获取他的行踪,但那段时间宣帝突然加重城防,城中时时有人巡逻,我的人行事不便;另就是那段时间我叫人护送母亲去江南,手中人手不够。谁成想,他竟暗中来过此处!”
现下萧夏其瑄不在京中,更不知他有无将此事泄露!若真是泄露,此事传开那一日便是她宁芳笙的死期!
想到此,宁芳笙后背已出了一身冷汗。
千防万防,怎么也料不到竟在此处出了问题!
夏瑾时望着宁芳笙在这样的气候里鼻子上竟沁出了汗珠,他心一沉,脑中迅速思量应对秘密泄露的办法。他抿了抿唇,声线平稳持重,“此事我还未收到风声,萧其瑄应未曾宣扬。西北处,青州处我均设有据点,若是有消息我不会错漏。”
有了这句话,宁芳笙心稍定,当即有了谋算。
抬起头,她决意:“不管现下事态如何,我会领兵前往冀州,亲手捉了萧其瑄!”
这一仗,本就是要打的,但她原本只是打算送对头去送死。现在,她只能也必须自己去。
听言,夏瑾时眉头蹙起。
他尚未开口,宁芳笙已道出他的想法,“你不许去。”
“我不需要你去,我自己可以解决。”
战场之争,从来与私斗不同;即便个人武功再好,上了战场那就是蝼蚁一般,生死由不得个人意志。
不等夏瑾时回应,宁芳笙已拽了他的手,往外走。
她这般态度坚决,已是容不得反驳。
夏瑾时望着她的后脑勺,一时又喜又气。不过,他心中自然也是有计划的,事关宁芳笙的性命,不可能由她一言堂。
两人还没走出甬道,就和匆匆闯进来的青茗撞了个正着。
青茗一抬头,便炮仗似的直接炸开了,急迫地道:“主子,王爷,朝中出事了!”
“紫金光禄大夫到了青州,方见了萧鄂,便被直接斩了头!萧鄂只留了一个活口回来,将此事秉明!”
“现下消息传回,惊动朝野!皇长孙急召众臣入宫商讨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