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一慌,夏瑞景张了张嘴。
“啪!”
同样一个巴掌,就这么干干脆脆落在了他的脸上。
夏瑞景脑中嗡嗡,竟有一时空白。
等他清醒过来,愤怒地抬起脸,宁芳笙又砸过来一句让他震惊不已的话。
“这一巴掌,是我第一次打你,也是最后一次打你,我们的情义就止于今日。”
说完这句话,宁芳笙抬脚欲走。
夏瑞景当然不肯!
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你在说什么?!”
他脸上也有了一片明显地红肿,眼睛瞪大了,折射出震惊与恍惚的神色。
宁芳笙拨开他的手,面容沉静显得十分无情。
“从你今天引了禁军做出这么一件事,你心里就应该想好后果了。你的野心,你的算计,都是我教你的,如今你一步步还到我身上,你觉得我还能像从前那样对待你?”
夏瑞景瞳孔一震,手颤了颤,但没缩回去。
他开始解释:“不是本殿做的,本殿怎么会指使禁军——”
“本殿?”
未等他话说完,宁芳笙便打断了他。
“你在我面前这般自称之时,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了。既然如此,你做你的殿下,我做我的臣子,一切本就是如此。”
她果然看透了!
夏瑞景心中一寒,还欲再狡辩。
宁芳笙直接道:“殿下,请回宫。”
说罢,转身往内走。
夏瑞景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远去,心中惊动不能已,分辨不出是怒还是别的情愫。
他控制不住,对着背影大喊一声:“你真就如此绝情?!”
那背影半步不曾停顿,直直消失在眼前。
夏瑞景心头那股气渐渐下沉,直至沉到底。他眼中亦浮上一层晦暗不明的雾气,掩藏了深处的阴狠与暴戾。
松开紧握的拳头,红色缓缓从掌心流淌洇染。
他蓦地启唇一笑,这笑很是阴森。
“既如此,从今日我们便恩断义绝,过往烟消云散!”
望你日后为天下所唾、只能依附于我时不忘今日种种所言!
驻留片刻,夏瑞景领禁军折返回宫。
回了书房,宁芳笙面色不变。
但外面的动静,其他三人都听到了,三人皆是忧心地看着她。
高子寒与她熟稔,不忌讳地直接开口问:“你如今同夏瑞景是几个意思?”
宁芳笙没说话,却是闭眼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她非草木,自然不可能无情,但眼下容不得她不果决。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见状,三人更是一头雾水。
“太傅,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良久。
宁芳笙睁开眼,眼神一片冷然决断。
“你们算是我的心腹,如今夏瑞景欲对我卸磨杀驴,在我离京之后你们需千万小心。”
“一是防着他对你们剥职夺权;二是,尽量不让其他人投了他,转为他的左右近臣,更添他的权势。”
“在我回京之前,你们一定尽力守住住局势,莫要叫他一人尽数权柄在握。”
此话一出,便知她离京后,夏瑞景会怎么夺了她手中的人和权。
既如此,为什么她一定要离京?
何正承问出了这话,“太傅为何必去西北不可?即便殿下如今将您架着,迫您去西北,但以现在的情况,您若坚持不去,没人强迫地了您。”
高子寒:“是这么个说法,你可以不离京。”
宁芳笙沉默少顷,回了他们一句:“这一行,是因为我命系于西北一人,不将他亲手除去,吾命危矣。”
话落下,一室寂静。
谁都明白西北那个人对宁芳笙的威胁性了。
高子寒不知,亦不问,但忧心忡忡。
宁芳笙不愿同他们多说,只做最后一句交代:
“若是实在皇长孙为难,你们便去寻胡丞相,或者……”
“还有谁?”
宁芳笙叹了口气,吐出来那个名字。
“夏瑾时,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