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
只听见夏瑞景一声惊呼,宣帝身子猛地抽动一下。
殿内剩下的人便都赶紧去看,夏瑾时冲在最前面,甚至到了宣帝的床边。
“噗——”
一口黑红的淤血,从宣帝口中喷了出来!宣帝睁开了眼,眼球凸出,嘴唇蠕动着好像急欲诉说什么,但很快,两眼一闭陷入了更彻底的昏迷。
“父皇!”
“皇爷!”
“陛下!”
几种声音,不同的称呼混含在一起,炸得空气随之振动。
夏瑾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夏瑞景,并执其了宣帝的手腕。
这个动作有些像把脉。
夏瑞景瞳孔轻缩,抓住夏瑾时的手,冷声质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我抓了陛下的手,看不懂?”夏瑾时直接回道。
脉象细弱虚浮,这一昏,短时间是醒不过来了。
撩了撩眼皮子,夏瑾时放开了宣帝,然后给宣帝掩好了被角。抬头时视线掠过夏瑞景,眼角尽是嘲弄。而后转身问御医:“来个心里有数的,告诉本王,陛下现今是什么情况?”
视线扫过所有静如鹌鹑的御医。
此话落,其他人的视线不免也向萧瑾时处聚集。
没人说话,胡明成气得破口大骂:“一个个的,都是哑巴不成?!”
胡明成身后的武侯,脸色也是十足难看。
“陛下,这是中毒了。”
夏瑞景缓缓抬眸,面色阴沉。“方才本殿进来之时,院判诊断出来了。”
“中毒?”
除了说话的夏瑞景,以及宁芳笙和夏瑾时,其他人脸上挂满了不敢置信。
夏瑞景紧接着道:“本殿已经派人去查了,从昨晚到今晨,陛下究竟用了些什么东西。”
胡明成:“那现在陛下解毒了吗?”
李武侯:“陛下什么时候能醒?”
这时候,除了夏瑾时以外的亲王显得有些沉默。
院判终于站了出来,低着头回答:“回诸位大人,陛下被这毒伤了肺腑,虽然现在已经解了大部分毒性,但是损伤太过;加之陛下的身体此前肝脏不好……”
说到此,院判言辞犹豫住。
夏瑾时扬了扬眉,“话说全了。”
“噗通”一声,院判突然跪下!
“下官等无能,实在没有办法让陛下苏醒过来!并且……下官等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才能苏醒,快则许三两日便会醒,慢则……”
他又顿住了。
但是这次,没有人逼他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胡明成浑身一颤,慌乱不知所措。
今日,果然出事了!
李武侯等的表情虽没有胡明成那么仓皇,但也是复杂万分。
“你们尽力了?”宁芳笙表情凝重又冷寒。
这话落下,所有的御医通通跪下,“下官等着实尽力了!”
有一个老御医颤颤巍巍说明:“陛下所中的毒乃是宫廷禁药,臣等翻遍了医术,只能如此,实在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能醒!”
“呵。”宁芳笙冷笑了一声,似乎并不大信他们的话。
夏瑞景此时走出来,皱眉说了一句话:“陛下乃真龙天子,有真龙庇佑,相信不日一定会苏醒。”
这话,表明了对宣帝苏醒的期望,又安抚了人心。
只是,有几人同御医心里都有数,这话就只是一句空话。
看了看在场的人,夏瑞景揉一下眉心,言语有些疲惫,“丞相,太傅,携诸臣都散了吧。这朝议……进行不下去。”
这句话,可谓是惊醒了胡明成。
“朝议不能进行,那青州之事怎么办?”
就任由青州落到奸人之手?
宁芳笙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如此情形,朝政只能搁置。”
几个亲王没人说话,夏瑾时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宁芳笙和胡明成。
果然,听见朝政搁置几个字,胡明成的眼睛就瞪大了。
他气愤地扭过头对着宁芳笙,“朝政搁置?太傅怎么说得出这种话?青州的情形便不紧急了吗?”
我们为人臣的,难道陛下不能说话了我们就是一群没用的无头苍蝇只能乱转吗?那么我们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胡明成险些没憋住。
宁芳笙回望着他,反驳,“陛下不在,朝政之事能由谁决断?若是无人决断,除了搁置还有什么办法?”
李武侯眸子一动,察觉了对话以外的深意,目光流转,最后落定在夏瑞景身上。
有些话,形成于喉头,他却咽下。
说白了,不到最后关头,他才不想把全副身家都压在一个人身上。
胡明成一时脑热,没领会到,咄咄反问:“怎么就无人能决断?”
宁芳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静默片刻,李武侯后面一个爵爷插了一句:“陛下清醒时,其实已经让皇长孙代为处理朝政了,且当时颇多事都是依照皇长孙命令去办的,并无差错。”
此话落地,众人皆寂。
夏瑾时瞥了一眼开口的人,唇角勾起。
这位的名字,可是在宁芳笙笼络的名单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