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直到青萍进了主屋点起灯,夏瑾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宁芳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齐王府不合你的意?”
落下一子,夏瑾时抬眼笑:“府邸没什么合意不合意的,只是合意的人在此处,我自然没有离开的道理。”
听言,宁芳笙嗤了一声,“你还要不要脸了?”
夏瑾时:“你若喜欢它,那便要了。”
“那我不喜欢呢?”
哦?
萧瑾时挑了挑眉,看着宁芳笙,突然身子前倾,整个上半身几乎腾空在棋盘上。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叫她认真地看着自己。
“仔细看看,说实话,你真的不喜欢吗?”
他的脸一半浸在灯火中,明亮含情;一半洇在暗色里,轮廓深邃如山岚。
宁芳笙看着,然后撇过头,不说话。
“呵呵呵呵……”
夏瑾时便笑,愉悦洋溢在眉眼之间。
拂开碍事的棋盘,夏瑾时顺势坐在她身边,一手揽在她肩膀上半拥着。
宁芳笙便也靠在他身上,安心恬静的感觉不期然涌上心间。
“我来之前,谁惹你生气了?”
猝不及防,宁芳笙听见头顶上传来的声音。
即便知道他很了解自己,倒是没想过他对自己的情绪竟也如此敏感。宁芳笙没有立刻答,只是说:“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告诉我,三足金乌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你是真的很好奇。”夏瑾时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头。
“什么三足金乌,不过就是雪雕身上染了层金色的颜料罢了,再涂一层金粉插几根同样染色的翎毛。说起来,那层染料可不好洗,我来之前它为掉了几根羽毛还跟直我叫唤呢。”
掉毛的时候叫得跟鸡似的,真是难听。夏瑾时想起来那副情形,嫌弃地直皱眉。
“就是这样?”宁芳笙不敢相信。
“就是这样。”
“那第三条腿呢?”
“嗯?”
夏瑾时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话乍听来太荤,惊得他低头看宁芳笙的脸。
“你干嘛这么看我,我问你那金乌第三条腿是怎么回事呢?”宁芳笙道。
对上那双懵然不知事的清眼,夏瑾时幡然醒悟,觉得羞耻。
啧,他想到哪儿去了。
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他说:“那个……三条腿,最后一条自然也是假的粘上去的。”
被宁芳笙直勾勾盯着,“第三条腿”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这么简单?”
夏瑾时不想再跟她纠结这个问题,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啧啧道:“它飞得高,哪能就叫你们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了。这么简单的东西,你怎么这么笨呢!”
这个笨不是说她看不出来,却指她连“第三条腿”说什么都不知道,衬得他龌龊一回。
“好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说我来之前谁来过了,嗯?”
宁芳笙没来得及骂他,就被他引得想起夏瑞景来,思及白日的争端,她真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还叹气呢?”
夏瑾时捧着她的脸,眼神格外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