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暂时放下了和孙府结亲的想法,但不是彻底放下;尤其这局势下,孙府没传出什么消息,荣王又莫名行事低调了许多。永王直觉,荣王必定和私军的事有牵扯,既如此,那此时就是他起势的最佳时机!
百般盘算过,永王一拍大腿,当即进宫求见宣帝。
宣帝这些日子一心专于政事,后宫去得少了,人也威严许多。
乍听李渝说“永王求见”,目光微闪,突然想起什么。搁下笔,“让他进来。”
永王老老实实叩拜,眼神不乱看,表情也一本正经。
礼毕,听上首宣帝发问,“为何事而来?”
“说来惭愧,儿臣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上次同样的事。上次求见父皇,先是除了逆臣那事,后又偶遇皇兄,竟把那件正事给忘了!”
“上一次”“偶遇皇兄”这样的字眼飘进了宣帝的耳朵,也入了心。
眼帘微垂,宣帝没问是什么事,却问道:“你说偶遇荣王,是哪一次?”
永王答:“就是皇兄被逆臣诓骗,一齐进宫那一次。”
荣王被寿王诓骗那一天,就是私军事发那一天。
为荣王着想,也为避讳,永王说荣王被寿王诓骗。
宣帝解其意,心中却如有一块石头落尽无底洞。
夏其峥此子,为人精明,会被寿王那样蠢货诓骗一同进宫?而且容嫔被处死前也口口声声说未曾和寿王勾结,宅院也不是送给了寿王。宫妃若是勾结亲王以求庇荫,怎么也不会寻寿王那样同辈的,反而是寻儿辈的荣王,更合乎常理。
宣帝的脸色讳莫如深。
永王在下面安静等了没多久,他便应了一声,“朕知晓了。”
“那你所说正事为何?”
永王眉头轻蹙,又迅速展平,答:“儿臣想求娶孙家小姐孙玉雪为正妻,但孙府却并不愿意。”
“不愿意?”
宣帝拧眉,但这样的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中。
“孙将军如何跟你说的?”
“孙将军同夫人都言孙小姐年纪小,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自然不愿她早嫁。”
永王没提高子寒横插一杠的事,他怕此刻提了,孙玉雪跟高子寒的事就板上钉钉了。
宣帝心知肚明,这就是孙将军的托词。只是究竟是为什么不愿女儿做王妃,这原因还需好好推敲。
看了一眼下面的永王,宣帝扶额。
“好了,朕知道了。明日朕找孙将军谈谈,若是他能应允,朕便直接为你们赐婚吧。”
这话便是表明,他仍属意将自己和孙府联结起来。
永王对这个态度已经满意,别的他自知不可强求。
“多谢父皇,那儿臣就先退下了。”
“退下吧。”
一直到永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宣帝才迟迟收回视线。
李渝从这份视线中,看到了审视和比较。
那么和一直冒头的荣王相比,永王又究竟如何呢?
李渝说不好,宣帝也不清楚。
但宣帝清楚,无论荣王是否参与进畜养私军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至此,他的风头太过,有些危险已经滋生;必须要另一个亲王来同他分庭抗礼,这样朝堂才能平衡,皇位才能安稳。
想到这里,宣帝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强大的冲动。这冲动让他冷了心,凉了眼。
“咳咳咳……咳咳……”
“李渝,快去拿丹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