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地,窗前多出来一只袖子,白色的底子上绣着雪青的竹纹,正抓住了那张纸。
眸子一眯,宁芳笙凝眼。
那手指节修长,根骨分明,瞧着遒劲而颇具美感。唯一不足露出掌心的时候,很多茧子跟着露出来。
很快,宁芳笙神情松懈下,眼白微翻。
“你这是爬墙爬成习惯了?”
那手一翻,萧瑾时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笑盈盈正看着宁芳笙的脸。
“习惯成自然,往后我也算这府里的人了。”
这话颇有深意。
宁芳笙从他手中抽出宣纸,眼角一吊,“怎么,觉得你的姓不好,要改姓宁?”
对面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眉心,面上显出一丝苦恼。
“萧姓确实不好,不过按常理而言,应当你同我一个姓。”
这话一出,宁芳笙眼中便浮起三分危险。
萧瑾时好似不察,故而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不过你我都不同寻常,我随你姓也乐意之至!”
女子嫁人时才改姓随夫姓。
按他的说法,岂不是她娶了他?
本是个混不吝的打趣,宁芳笙想着倒真觉出几分趣味。压出欲发的笑意,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这你也能拿来胡说,当真是荤素不忌。”
“啧。”
萧瑾时不满意了,手撑在窗台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是情趣,怎么是胡说?哎呦,你可真是要把气死了。”
放下宣纸,宁芳笙站起来要关窗,“那你气着,我要歇了。”
同时瞥了眼窗外,一本正经地道,“有书说这样夜中乃天地灵气最足的时候,正巧是我这院子里有山有水有草木,盼着萧世子能沾染些灵气,聪明机灵些,少说些傻话。”
“哈哈哈……”
萧瑾时大笑,真顺着她的话抬头看了看月望了望池塘。
正在窗户要关起来的时候,他伸出手,夹在窗户中间。
宁芳笙动作停下,脸色板起来,“手。”
萧瑾时接,“不放。”
“那就夹着吧。”宁芳笙威胁道。
“那就夹着吧。”
一副厚脸皮又无畏的样子看得宁芳笙来火,瞪了他一眼,真就去关窗。
即便没真的用力,木头磕着皮肉也发出了闷响。
宁芳笙手一松,眉头紧锁。
萧瑾时见此,眼角上弯,眸子里笑意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手上一个借力,脚下轻踮就跃了上去。
“我觉得比起房外,屋内的灵气应当是最足的,不然太傅大人怎么会生得如此钟灵毓秀、清艳逼人呢?”
宁芳笙不仅没能关窗,更没能挡住人翻进来。
一句话间,萧瑾时就如饿虎扑食似的挤了上来,凶猛的怀抱逼得宁芳笙连连后退两步。
几乎是把宁芳笙夹在怀中,萧瑾时笑得跟偷腥成功的猫一般,两手牢牢搂住她。趁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吧唧”亲了一下她的眉心。
宁芳笙的腿抵在小几上,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
从锁一样的萧瑾时怀里勉力把手解救出来,然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抬手擦额头。
“你怎么……”别人家养的小狗似的,一上来就糊人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