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他怎么觉得,刚刚夏瑞景垂眉那会儿,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人呢。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对危险的本能预知,但他心里确确实实不舒服了。
夏瑞景跟李渝都想着一起进去,就没打算再说什么。
却没想到,萧瑾时一脸“不想说话”的样子竟然开口了。
“咳咳、见过殿下。”
夏瑞景眉目不动,“嗯。”
萧瑾时突地笑了一声,“哈哈,突地想起来,是不是该恭喜殿下喜事将近了?”
这句话说得连贯,没咳嗽。
夏瑞景眉一敛,直觉这话中有话。他转过头,看萧瑾时,“世子也知道了?”
没高兴也没不高兴。
萧瑾时对上他的视线,眼睛一弯,像是很高兴,“恭喜恭喜,殿下成婚时我必定送上大礼,也盼着能蹭一蹭殿下的喜气。”
这话原是没什么。
但说的有意,听的有心。
夏瑞景心里就跟湖面被扔了石子一样,他嘴巴都抿起来。
自己成婚他这么高兴做什么?还蹭喜气,他也想成婚?跟谁?
越想面上越凉,两个人深意的目光交错在一起,纠缠、较量。
可怜了李渝,只觉得气氛越来越怪。
今儿是阴天,但也不至于冷吧?这两位主子这是怎么了,也不能有什么过节吧?
哼。
两人不约而同地别来眼,不约而同地冷哼。
进了乾清殿。
宣帝见两个人都进来了,先问夏瑞景:“沈府现在是什么情况?”
“禀陛下,沈大人将死,无力回天。”
一个“将”字,是在等沈府发丧。
宣帝的手沉沉落在御案上,视线投向萧瑾时,眉心一折,“萧瑾时,沈府沈录说沈爱卿是跟你一同出去的,你告诉朕,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萧瑾时跪拜下来,众人只能看见他的脑顶。
“臣回禀、咳咳、回禀陛下——”
随着咳嗽,萧瑾时的身子颤了颤,平添无辜和可怜。
宣帝眼一深。
下头继续道:“几天前,臣有事要请教沈大人,又听家中萧旭提及白马山的风景好,梵音净心,便约了沈大人昨日一起去。我两人上山未到一半,见天色有变,只能临时改变主意下山去。谁曾想,暴雨倾盆不说,还碰上了一伙黑衣人。不知为何,见我两人就砍。我等虽带了些许护卫,但对方人数众多,终是不敌。臣同沈大人皆坠落山崖,臣昏迷中被属下所救,听闻当时还未找到沈大人,臣的属下担心臣出什么问题,情急之下先回了府。”
“臣本还想,沈大人乃习武之人,应当身强体健。却不料,今早便听李公公说沈大人重病,唏嘘不已。”
大段的话掺杂着咳嗽,所幸萧瑾时说话不快,也把意思都传达清楚了。
宣帝的瞳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颇有压迫,“听你这么说,朕倒觉得那些黑衣人不是巧遇你们了?”